認識這麼久了，不是在被審訊，就是在被拷問。先完整地自我介紹下吧。”
“王小琴，女，1996年生於N市，7歲時父母離異，家境一般。2013~2017年就讀於帝都X市的TOP1大學軟件學院。畢業後在某日資軟件公司就職，2022年被H市頭部金融網絡公司——星網公司挖來。”
“麵試通過後我就來H市找房子，在中介公司認識了蘇睿。我跟他聊了我的情況，講了我回來後會在星網公司係統部工作，蘇睿也跟我聊一些中介內幕，說水比較深，他會幫我留意合適的房源。後來，他就把502的二房東微信推給了我，說是房東在國外不懂行情，也不差錢，二房東又離開H市了，價格比較低，屬於撿漏房了。”
“合同沒有簽，是因為蘇睿說房東在國外，不能直接簽合同。如果跟中介簽，又要給公司中介費，不劃算。因為房租是月結，我感覺沒什麼風險，跟二房東微信說定後，我就一直微信打款交租了。鑰匙？二房東跟我說自己找開鎖的，最好是換個鎖。上一個房客把鑰匙帶走了。”
“蘇睿後來沒多久就從中介辭職了，去了皇家會所上班。他照顧我，肯把這麼劃算的房源介紹給我，我借酒裝瘋，主動親他抱他，他看到我的欲望，也不拒絕。我原來以為他這樣表現，我對於他，肯定是特別的。後來才發現，他隻是性格如此。他溫柔和煦的性格，讓他很快在皇家會所站住了腳，他不挑，很快也有了固定的客人。”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這件事，簡直有種天打雷劈的感覺。然後又覺得好笑。可是我還是喜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控製不了，就像著了魔一樣。他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不然不會在跟我發生關係後，還去那裏上班。但他需要錢，這也挺好的，這樣我還能得到他的人。我們相處的細節，我就不講了吧？你想聽嗎？”
“我進星網這段時間……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感覺一大半的時間在解決這次網絡攻擊的問題，狡猾得很，手速又快，感覺對方有一個村的技術人員似的，技術難度很大。一邊修複一邊心慌慌，再不解決，我們整個組都要被砍掉啦。還好，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終於消停了，命好。”
“胡衛嗎？胡衛算是個被慣壞了的官二代吧。他操縱那些放高利貸的做的那些事情，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確實算滅頂之災了。還有對我乘人之危……但他就是單純的壞，跟案子無關吧。”
“好了，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氣問完吧。” 氤氳的水蒸氣，熏得王小琴的眼角濕漉漉的。
“501的小夫妻倆，你真的從來沒遇到過？”
“是啊。我們做IT的，996 是常態，早上起來上班族都上班去了，晚上回來說不準很多人都睡了。501 很安靜，除了狗叫基本聽不到什麼聲音。就有一次在門口碰到那個阿姨，她拿鑰匙開的門。我以為她一個人住，還打了個招呼。”
“也就是說，502 二房東一事，在蘇睿被殺之後，已經很難還原真相了。甚至這個房東是不是蘇睿自導自演，也無從判斷。”邢致遠一邊思索，一邊順手給王小琴剝了個橘子。
“蘇睿那邊，你們沒有調查到有用的信息嗎？”
“蘇睿的社交關係談不上簡單，但基本都是交易性的。”邢致遠遲疑了一下，“倒是有些信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一下……蘇睿是個孤兒。”
“什麼？”王小琴有點驚訝。
“他是福利院長大的，高中成績很好，但卻沒上大學，十八歲就出來工作了。之前的經曆算不得幹淨，但沒到那種不擇手段賺錢的地步。他無父無母，無房無車，沒有朋友，沒有妻兒，生活簡單，毫無牽絆。我原本想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工作，他有那麼缺錢嗎？在詳細查過他名下的資產後，我才發現，他名下數百萬的資產，全部彙入了一個地方，修安福利院——也就是他之前成長的孤兒院。”
王小琴徹底愣住了。
“他去房產中介上班，以及因為後來房產賺不到錢之後，去了皇家會所，都是為了賺錢彙給福利院？”
“是的。你之前有沒有想過，也許蘇睿並不像你認為的那麼不堪。就算是生活一直重創他，他也心向光明。”邢致遠說，“王小琴，其實，就算你今天不開口，我也能感覺到你對蘇睿的感情。它包裹著厚厚一層刺，你一直用他行為不端來說服自己忘記。潛意識的你一直在說服自己，直到，你真的以為你是用錢買了他一段時間。”
“還有，我們後來調查過蘇睿接觸的所有客人，他在皇家會所隻是陪酒。除了你，他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關係。”
“為，為什麼？”王小琴喉嚨哽住了。
“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調查？不要被他騙了！那樣一個人……我，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