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踏進案發現場，高越相比上次輕車熟路得多。爬上5樓，她先是側耳聽了一會501的動靜，501 的狗似乎非常靈敏，走到門後麵不停哈著氣。她屏住呼吸，輕輕用備用鑰匙打開了502 的房門。
502 房間，蘇睿的身體各個器官一早被法醫團隊運走，隻剩下石灰筆畫出的位置標。其他的擺設還維持著案發當日的狀態。所有的物品和陳設，高越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包括鄭蘭蘭的房間。
高越戴起手套，想再翻看一下鄭蘭蘭牆上張貼的幾張海報，是否覆蓋住什麼，為何王小琴說隔壁的隔音很差。突然，她聽到鑰匙在鎖眼轉動的聲音，雖然很輕微，她意識到，隔壁有人回來了。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後，靜靜地聽著。
“鄭姨。”高越聽出來是501室妻子的聲音。
“嗯。處理好了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聽位置還在門口。細細的，卻略顯蒼老。
犬吠還沒響起，隨著一聲悶哼便結束了。
“我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不能留大福一條命嗎？”女子的聲音提高了，略帶哭腔。
老婦低聲訓斥道：“一條狗而已，總比大家都暴露了要好吧？”
隨後是關門的聲音。
高越火速將手機調成靜音，發了一條信息回警局。“501目標出現，2V1帶不明凶器，請求支援。”
一老一少兩人，悉悉索索在房間翻了一會，把翻出的東西都放到行李箱裏。女子點點頭，道：“東西都齊了。”兩人剛準備走，老婦突然注意到房間布局似乎有細微變化。
“這套房子這個星期有人來過嗎？”
女子答：“沒有，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屋子裏沒走，即使是出去露麵，也會時刻關注監控。”
“那我放在玄關櫃上的佛像怎麼麵朝南了？不是讓你不要動的嗎？”
女子又說：“可能是老鼠碰到了吧。來不及了，我們得走了。”
不到十分鍾，501 便傳來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接著，門鎖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直豎著耳朵靠在502門上的高越有點著急了，右手按在槍袋上，正準備衝出去抓捕，隻聽到一聲槍響，隨之是警員的聲音：“不許動！把槍放下！”
好家夥，501 的凶器居然是槍，還好剛剛沒有硬闖。
高越剛想開門出去支援，隻聽悶悶的兩下聲響，門竟然凹進去兩塊彈殼形狀。她連忙一個跳躍，躲在了牆後。門外亂七八糟的步伐聲響起，居民樓不敢火拚，警員們投鼠忌器，兩人似乎帶槍越過了數道防線。幾分鍾後，門外恢複了平靜，外麵機車發動，轟隆幾聲後迅速遠去。
“可惡，讓她們跑了！”高越警惕地打開門，邢致遠堪比鍋底的黑臉映入她的眼簾。
“邢隊。”高越點頭示意，“我剛剛發現，鄭蘭蘭與王小琴房間，中間的格擋是木板。雖然這在出租房裏麵是常見現象，但這個小區在落成之時，這麵牆就是磚砌的承重牆，拆了再用木板隔，這個不太能說通。建議請取證隊盡快過來勘察。”
“好，迅速安排下去。”邢致遠取出手套，翻看著地上的行李箱，行李箱裏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十幾個硬盤。
“這一趟，除了讓嫌犯跑了，倒也不是毫無收獲。安排取指紋和DNA，回警局發布追捕令，同時請網絡專家鑒定硬盤內容。”
佛像在玄關櫃上默默不語，下垂的眼中似乎泛著幽藍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