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來嚐嚐新開那家粵菜館做的佛跳牆,特意給你帶的。”胡衛一臉堆笑地把外帶舀到碗裏,小心翼翼地端到書桌上,“我看你工作老半天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沒事啊,我不餓。”王小琴一邊敲鍵盤,一邊繃出一絲假笑。

“你這是在幹啥啊,一邊打字一邊閃個不停的。哎喲,都是些字母,看不懂。”胡衛幹脆搬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了,“真是高材生,看你工作的樣就跟我們不一樣,坐在電腦前麵敲敲鍵盤就行,輕鬆又體麵。”

王小琴心裏的厭惡到達了頂點,但現在還住在別人家裏隻能忍受,於是沒好氣地應付道:“工作嘛,都是一回事,給人打工。你們當老板的人,這些事情不用親自做。”

心裏忍不住腹誹:“就因為有個能耐的爸爸,才混得人模狗樣的。就那幾個門麵和進貨渠道,聽說都是他爸跨市操作給他搞定的。”想到自己那個家,忍不住又生起氣來。雖然她爸媽很早就離婚了,爸爸不務正業,媽媽也就在超市打打臨工,但她出來幾年,工資不低,也有一點積蓄,日子也算過得去。誰知道一年前,她爸爸受人欺騙染上了賭博的毛病,導致現在家裏債台高築。高利貸利滾利,她現在的月薪也堪堪就夠還完利息之後一家人的生活費罷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想想蘇睿之死,王小琴心裏一陣迷茫酸楚。算不算老天在給她做出選擇呢?以後暗網接單子的錢可以存下來,隻求早點把這賭債還完吧,不然付不起這些天的房租,她真得賣身給麵前這頭豬了。

“看你忙的喲,來來來,不用你動手。張嘴我喂你。”胡衛那肥碩的身體挨得更近了,“好歹吃兩口,給個麵子。”

“好了好了,胡哥,我自己來吧。” 王小琴甚至聞到了胡衛油膩膩的味道,幾欲作嘔。

一方麵,外麵盯梢的邢隊,自從胡衛進了公寓,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可能是警察的直覺,他感覺胡衛下車時,眼神裏似乎藏著什麼。警隊調查過他的背景,有個在N市衛生局當局長的父親,在H市有幾個門麵,資產頗豐。N市有老婆孩子,在H市多有獵豔,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看上王小琴這種清湯寡水的長相了。

為了錢財失去底線的事情,邢隊也見得多了,但他總覺得王小琴不該是這樣的人。怎麼說呢,他的確懷疑王小琴參與了暗網犯罪活動,然而他並不認為王小琴會為了錢接受胡衛那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出租房殺人事件導致她無處可去,才無奈投奔。邢隊想著,或許是該讓高警員關心下,幫她去找一找住處。

公寓內靜得可怕。

胡衛靜靜地看著趴在桌麵上掙紮、近乎昏迷的王小琴。

他仿佛換了一副麵孔,憨厚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貪婪、得意、以及一絲嗜血的笑容。

“你不要,亂來,我,我會報警。”殘存的意識已經不多,王小琴強撐著擠出幾個字。

“你不是瞧不起我嗎?覺得我蠢?”胡衛蹲下去,臉上堆滿的橫肉一跳一跳的,“我今天就讓你看看,究竟誰才是那個蠢貨?我胡哥從不愛勉強別人,但你可是自投羅網。你在我的房子裏住了這麼久,我還每天車接車送你上班,難說是不是主動投懷送抱啊?怎麼的,你還報警?是不是錢沒談妥,想反咬我一口訛詐啊?”

王小琴感覺自己像被拖進了深淵,隨之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