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方正(2)(1 / 2)

方正遇上了常人一生中都在幻想的事。

當他和丁玲開始交往,他發現天空開始是藍的,樹葉開始是綠的,能聞見花開的聲音,能聞見青草的味道,

整個世界都變得那麼有聲有色。

丁玲並不是方正第一個女人,作為一個知名的拳手,作為一個銀行賬戶上有可觀存款的青壯男子,他的床上並不缺少女人。

可其他女人跟丁玲比起來,就成了死物。

丁玲是活著的,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的眸子裏有瀲灩的波光,她的臉是那麼生動,她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像是沐浴在春天的陽光裏。曾經他覺得女人隻是女人,現在他覺得丁玲不隻是女人,她的身體裹不住她鮮活的靈魂。跟她在一起他幾乎感覺不到肉體的存在,他對她的欲望不再是源自肉體,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望。他渴望的不是跟她進行肉體的結合,而是心靈的交彙。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和她的頭腦完全融合在一起,讓他的每一個意識都得到她的共鳴,他就像一隻魚兒遊在充滿她的海洋裏,感覺那麼自由自在。

世界沒有一個女人,不,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丁玲這樣了解方正。方正從心裏覺得,丁玲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這一切都是早就被注定的,隻有當你經曆了,你才真切感覺到那種冥冥之意。

當丁玲告訴方正她的職業,竟然是一個殺手的時候,方正的態度就好像是聽到她是一個芭蕾舞女演員那樣的平靜。他根本不在乎丁玲的職業,他根本不在乎。他甚至覺得他可以不在乎她的相貌,不在乎她的年齡,不在乎她的一切。隻要他能和她在一起,她是個殺手也好,是個妓女也好,她是個殘疾人也好,甚至她是個男人可能都無所謂……他隻想和她廝守在一起,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談天說地。

當丁玲要求方正跟她一起去出一次任務的時候,方正幾乎連眼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他知道什麼是殺手,他知道她在犯罪。他知道他在為她冒險,他知道他可能會身敗名裂,可能會鋃鐺入獄,可能會死於刑罰。

但他不在乎。

當他答應她的時候,他隻感覺熱血沸騰,隻感覺榮耀與責任。他的這種感受甚至比得上為國家拚搏金牌的奧運會選手上台時的決心。他要為她奉獻,隻有這樣他胸腔裏沸騰得要爆炸的愛意才能得到表達。

他和她一起坐著飛機去了墨西哥城,在一個風景的優美的別墅裏殺死了當地最高警察長官阿托尼奧?馬爾多南德,然後在別墅能看見花園的臥室裏度過了春光旖旎的一個小時。他們在墨西哥的大街小巷瘋狂購物,聽路邊賣藝人的演奏,吃當地的著名食物。方正一點都沒感覺自己殺了人,隻感覺這是一場與情人之間的甜蜜旅行。甚至想起尖刀劃破那位肥胖的警察長官的喉頭的那血腥一刻,他的麵容上都會泛起笑意。因為那時候丁玲就在旁邊,用挑逗的眼光看著他。

這之後他們又一起犯了兩起案子,分別是刺殺墨西哥化工集團董事長凱多?阿瓦雷茲,和泛亞傳媒集團副董事鄭明義。

方正完全沉迷在丁玲給他織好的溫柔鄉裏不能自拔,就連丁玲告訴他,他已經成為國際刑警全球通緝的要犯時,也沒有感到害怕。

他所求的並不是安全,並不是平靜,他所求的隻是來自丁玲的更多的愛。他付出得越多,就感覺心裏越加踏實。當他知道他終於為了她成為一名通緝犯的時候,他更多的是欣喜而不是害怕。他仿佛可以指著貼有自己頭像的通緝令,自豪的向全世界宣布,這就是我為了她所作的!就像是一個功臣指著自己胸前的軍功章一樣的自豪!

當丁玲告訴方正,他需要整容。方正就好像丁玲要請他吃美食一樣高興的答應。他的容貌被整成了一張扁平的,讓人盯著看半天,閉上眼還是會想不起來的大眾臉。當他拆了紗布照鏡子的時候,丁玲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他心裏明白,一切都是值得的。

整容之後的方正,被丁玲帶進了她隸屬的組織——救國會。

這個救國會可說是一個非常神秘的組織,神秘到完全無證可考。上與下的聯絡無非是幾通電話,誰也沒見過誰。組織沒有教條,沒有會規,從不聚會。丁玲告訴方正救國會是起源於孫中山先生,但也有可能是蔣經國先生,總之不是孫中山先生就是蔣經國先生。她這麼說的原因大概是她其實也根本不知道這個組織的來曆。事實上這個組織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都跟“救國”幾乎完全不沾邊,這種情況就像是你給一條狗起名叫“貝克漢姆”,但其實這條狗跟貝克漢姆沒有任何關係。

所謂丁玲把方正拉進會裏,其實過程隻是簡單到丁玲對方正說:“你加入我所在的‘救國會’吧”。方正回答他說:“好的。”這就是全部流程了。簡單的像是丁玲說:“喝杯水吧。”方正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