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過了一會兒才道:“中國人不算什麼,他終有一天會被我們日本擊敗的。”
“那倒是,”山口道,“日本才是最後的贏家。”
由於藥品本身的保密性,進醫院以後,山口關掉了病房內的監控設備,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病房。
山口是醫院的副院長兼腦外科的科室主任,這些自然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這是一種針劑,”金城小心地從隨身的公事包裏取出一瓶隱形眼鏡護理藥水來,他在藥水瓶的底部旋轉了幾下,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出現在他手裏。
“必須直接注射進大腦才能有效。”金城道,“山口君,請你做這件事。”
“是。”山口承諾道。他接過玻璃瓶,用針筒吸出藥水。
郭建國的顱腦開洞部位是用一塊帶有泄壓孔的鈦合金外骨骼封住的,山口小心的揭開外骨骼,腦內創傷並沒有得到緩解,看起來又惡化了。看來如果藥沒有效果,過段時間可能就不得不切除整個大腦了。如果那樣,上級還會要求繼續維持他的生命嗎?
他把藥注射了進去,由於刺到了動作神經的關係,郭建國的下肢猛烈地蹬了一下。
“接下來幾天要給他輸四倍的營養液。”金城道,“腦細胞的恢複需要大量的能量,並且要時刻觀察大腦內部的恢複情況。”
“會這樣做的。”山口道,“弘一,如果郭先生恢複了,這種藥就創造了醫學奇跡。”
“科學界是沒有奇跡的,太郎。”金城道,“一切都是本該如此的,隻是我們太過愚昧,直到現在才能做到而已。”
“你說的對。”山口道,“今晚請讓我款待你。”
“我必須立刻返回美國。”金城道,“我這裏還有一瓶針劑,作為備用,如果郭先生恢複的效果並不理想,請你再為他注射一針。但如果還不起效,我就沒有辦法了,請你記住。”
“是。我開車送你。”山口道。
兩人出了病房,此時,在郭建國的大腦內部,正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被藥水浸潤的腦幹細胞猶如下過雨後的玉米拔節一樣,瘋狂的生長著。
當山口送走金城,回到病房的時候,他發覺郭建國已經可以自主呼吸了。
“天哪!”他站在病床前,驚歎地道。
半個月時間裏,郭建國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身體上所有的管子都拔掉了,控製身體活動的腦神經全部恢複正常。
但他還是沉睡著。
“即使腦組織還都能長回去,”山口想,“但他的記憶還在嗎?而且,他能夠醒來嗎?”
金城給山口回複的電子郵件裏寫道:“如果再過一周後還不能醒來,考慮注射第二針針劑。第二針應隻注射第一針的一半藥量,注意觀察腦內生長情況。”
一星期後,山口為郭建國注射了第二針針劑。
注射後的第二天,郭建國醒了。
山口在給金城的郵件裏寫道:“情況並不理想,他雖然醒了,但沒有任何意識。他現在就像是新生兒,大腦記憶應該全部丟失了。”
金城回信:“針劑效果完全發揮需要一定時間,請繼續觀察。”
一個星期後,山口在郵件裏寫道:“以恢複部分生活能力,但語言能力和記憶應已全部喪失。”
金城回信:“再耐心等待一個月,如果還不能恢複記憶,考慮注射剩下的針劑。”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郭建國的記憶力恢複毫無起色。中國和日本的聯合搜救還在繼續,但希望越來越渺茫。在公眾眼中,飛機失事的消息已經成了過了氣的舊聞,沒有人再願意談起。郭建國旗下的傳媒帝國已經接受了郭建國已經死亡的推斷,董事會的下一任主席,郭建國的兒子郭天明,已經準備參加就職儀式。
一個月後,山口再次來到郭建國的床位前,準備進行注射。
當他背過身去將藥劑抽入針筒的時候,後頸突然著了重重的一記鈍擊,他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郭建國手裏的金屬果盤被砸得完全變形,他氣喘籲籲的將之丟在地下,下床。他脫下了山口身上的白大褂,穿在自己身上。又從口袋裏搜出了山口的電話,接著戴好帽子和口罩,走出了病房門。
要馬上給吳律師打個電話,讓他們安排營救,郭建國想。
東京的電視監控係統之完備,世界領先。如果沒有外界的營救,他肯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