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天很快就趕到了,還親眼看著讆塽狠揍鐔省嵐,他感到通體舒服,恨不得讆經理把鐔省嵐打死才算解恨。然而,他隻顧看著兩個經理打架的情景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讆經理的夫人去取磚頭,等發現葉憐梅進了自己的眼眶裏,已是遲了,讆塽的頭已鮮血猛流。別人看呆了,他也看呆了,他同樣不敢相信讆經理的夫人會如此狠心地打自己的丈夫!然而她打了,打得是那麼地狠,他當然就呆了,他呆呆地看著讆塽的每一舉動,沒有意識要去扶一扶讆經理,直到讆經理被另一輛車子撞死了,也還是木呆呆地站著。
鎮子不大也不小,但事情從來都是傳得快。好象每個人都知道鎮子上發生了慘烈的車禍,家裏的人出院了,學校裏停課了,工廠裏的工人們都一傳十、十傳百,你傳我、我傳他地知道了此事,並立刻丟下手中的活計猛跑出來。
從學校出來的讆青絲還不算大,所以她沒有被情景驚呆,而是在看見了媽媽、鋼琴老師,還有爸爸的屍體後,就猛撲向媽媽的懷裏大哭起來,哭得很傷心。葉憐梅和鐔省嵐是被青絲的哭聲弄醒的。
“為您福”公司的員工全都來到了鎮街馬路上,他們全都變傻了一般,站著不動,盡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想著過去的讆經理,想著現在的讆經理,但很少想到葉憐梅的事,因為讆經理從來不讓她來到公司裏,有好多人都還不認識她,想得自然是少。
夕陽紅公寓的老年人能出來的,也都走出來了。吳憂一到街麵上就看見了那個認識的人。他心裏想道:“唉,不知是我的嘴靈,還是我的嘴毒?還是真有因果之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管怎樣地斃,但都算是九九歸一的。”吳憂不是在嘲笑,而是在慨歎,為讆塽的過去感到無話可說。
立在人群中的法伽可沒有呆,他是驚訝,是極短時間的驚訝,他忽地想起來了,是讆經理要他在遇急事的時候,打電話告訴殳遨情況的。他這時才想起讆塽的話,想到了讆經理在那個時間就已經把問題看得非常嚴重了,以至要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所以才對他作出那樣的請求。他二話沒說,跑向街上的電話亭,掏出懷裏揣的電話簿,抓起電話就撥向殳遨處。
“喂,是殳遨大哥嗎?我是法伽啊。”
“你好,你怎麼打電話來啦?有事嗎?”
“不是有事,而是有急事,十萬火急的事!”
“什麼事!快說。”殳遨聽出了法伽的話音。
“我們的讆——讆——讆經理他——他——他死了!”
“啊!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他好象是因車禍身亡的,你就快來吧,是他前麵抽時間找我說的,說在關鍵時候就要我打電話給你的,你趕快來啊!我可受不了了!”
“別害怕,別緊張,你要堅持住,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這裏急等你來處理!我們的鐔經理看那樣子也變成傻子了,一句話沒有,看上去怪嚇人的,我好害怕唷。”
“我知道了,你千萬別怕,看來也隻有你大腦還算清醒的了,你再不堅持住,那事情會更糟的,你知道嗎?”
“我聽你的,你一定要快來哦!”
殳遨掛了電話後,慌忙地收拾著衣服,草草地撿了兩件,在臨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吳憂老人上次扔給他的那個破布包,他還一直藏在拎包裏,那時聽吳憂老人說要在關鍵時候才能拿出來的,他不知道象讆塽出的事算不算關鍵時候,他也沒多想,就把那個破布包揣進了上衣口袋裏,門一拉就噔噔噔地下樓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