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對小女孩,那真的或許是愛情吧。可對季涼,這絕不是愛情。
賀堯:“我想考你們H大的博士。”
季涼:“你成績那麼好,一定能考上的。”
“季涼……”賀堯停下不再往前走。
季涼也停下,她望著人。眼前這張臉上,那個眼神,那份神情,讓她眉心一跳。
她聽到賀堯說:“我考H大不是貪圖它的名聲。我想你是知道的,季涼——”
“賀堯,對不起!”心口像被蠍子狠狠蟄了一下,這讓季涼不得不阻止住賀堯接下來要出口的那些話。
季涼清楚。
那些,是自己不能給的。
不能答應的。
“對不起……什麼?”賀堯的目光定定鎖住人。似是要在這雙好看的眼裏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趕快低下頭,季涼逃避那些目光,嘴裏開始語無倫次的說著,“我不知道……我、我隻能說這個了。賀堯,我從沒想過……”
季涼知道自己闖禍了。
“我有想過!季涼,我有想過。”
“賀堯——”
“是因為我媽麼?”賀堯知道,他的母親曾經找過季涼談話。後來奶奶是直接告訴自己,說他們賀家是絕不會要一個缺胳膊少腿的兒媳婦。
但那時,賀堯相信隻要季涼也是喜歡自己的,他相信他們遲早會克服一切。
季涼搖頭,“不是……賀堯,我太自私了,對,我太自私了……”
有些話,不說從不知道它的重量,如同一個個的石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裏爬上來,然後要用力的才能從嘴裏吐出來。
“你和他長得有些像。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們像……”
“誰……?”
“他叫梁丞。”這是第一次,季涼向沒經曆過那場天災浩劫的人,說起關於自己的過去。
她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在想,梁丞他是不是會看見?
“我這條命是他給的……賀堯,他是我喜歡的人。如果08年沒有那場地震,我想我們一畢業就會結婚,我們會結婚的,會的……。”
“季涼你理智點,梁丞他已經去世了。”
“我知道……我知道……”季涼重新望向賀堯的時候,一雙眼已經通紅了。
是那種幹澀到沒有一滴眼淚浸泡的紅,
“賀堯,我與你,我從未想過。”
“可在西江苗寨……季涼你不是,”她明明當著那兩個女孩的麵說的那些話,那些話明明聽在心裏像是真的。“……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以為喜歡才有可能說出那種認真的話。
可好像一切都搞錯了……
賀堯苦笑。
他笑誰?
是笑自己傻?還是笑對方演技逼真?
賀堯後退兩步,又退一步……
他們倆之間越來越隔得遠,現在的這段距離,可以完全夠行人從中間自由穿過了。
“結果……原來一切都是我搞錯了。”
第一個人,不認識的,匆匆忙忙,走路帶風。
第二個人,依然不認識的,再是匆匆忙忙,走路也帶風。
第三個……賀堯立馬轉身,與那行人朝同一方向,走了。
……
那天,天氣預報還是播對了。
到了下午,貴陽下雨又下雪。
季涼回到小姨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
她渾身濕透回來,那天晚上就發高燒被送進了醫院。之後接下來的日子,一直感冒不好。
後來,她和賀堯的事,家裏再沒人提過。表弟也識趣沒提了。
她感冒住院的期間,賀堯的父母還有奶奶陸續都來看過她。
一樣的話,換不同的人來說,一定會是另一番意思。
賀堯要出國了。
賀堯母親和奶奶專門來醫院是為警告季涼的。
婆媳倆警告季涼,說賀堯要出國了,這段時間,她最好不能使絆子,別想弄什麼幺蛾子毀了賀堯的前途。
不同他母親和奶奶,賀堯父親來,很明智很包容的是對季涼說,那天回去以後,賀堯已經決定要出國留學了。如果她是真心喜歡他的兒子,他可以幫她,讓他們一起出國,到國外生活幾年再回來。
……
最後,賀堯父親語重心長說了,他們小孩子的幸福,作為家長的他們,並不能阻止什麼,能的隻是以過來人的長輩身份,有時適當給提提意見。
賀堯父親讓季涼再三考慮後再給答複。
季涼沒再三考慮,把自己當初對賀堯的那些,所有的全向賀堯父親坦誠了。這是她的答複。
季涼想,沒有什麼答複比她這番話更能傷一個父親的心。
她不是報複。
她實話實說了,承認自己僅僅是因為自私闖下的過錯。
……
大年初一那晚,季涼失信了。
江季一直沒能等到她打給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