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基本上人人都在拚命研究怎麼少吃,吃什麼,如何才能減肥。在這時尚的當口,季涼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在養胃?
顧盼直搖頭表示,原諒她吧,極大不幸身為一個易胖體質的人真的很鄙視噯。
……
夜晚,飛馳的車穿梭在H市熱鬧的大街小巷,卻最終,找不到一個特別想要去的地方。
路邊,連成一片的華燈,打在車內人的側臉輪廓上,明暗反複。
交替間,辨不清那人到底是什麼模樣跟神情……
那天,很晚了,江季才回到自己的公寓處。
客廳裏,他坐在沙發上,嘴邊有燃著的紅色小點兒。許久,或許是忽然想起,他才拉開了沙發旁的一盞台燈。
燈光亮度不是很亮,暖黃,剛好適合開著就眠的那種。
時間過去,終於把快燃盡的煙頭摁滅在麵前茶幾上的煙灰缸裏。
江季把整個頭埋入雙掌中。
一秒
兩秒
……
不到第三秒,便見他起身腳步匆忙地往衛生間去。
安靜的客廳裏,傳來一陣水流聲,緩而長久。
衛生間,幹淨的鏡子前,江季彎腰低著頭,在白瓷水盆裏如同愛幹淨又聽話的孩子那樣,認真仔細地搓洗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回到客廳時,同樣是腳步匆忙地走到窗邊,江季快速拉開了淺色的窗簾,推開一扇窗戶。
一時間,彌漫在室內的煙霧就通過這扇窗戶,一點點地全部往外散去。
江季坐回原來的位置。一時鬆懈下來的身體,隨便倒靠進沙發裏。
不多時,意識就朦朧模糊,人睡了過去……
……
放國慶的時候,季涼選擇留在學校。
這天傍晚,從圖書館裏出來,山頂扛住的天邊,那裏已經積壓了又厚又多的烏雲。
難怪悶沉沉的。
當然,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
季涼想起了一些往事。漸漸地,嘴裏有苦澀蔓延開來……
小的時候,有次下午放學回家途中,低矮的天邊也是堆疊了很多很多這樣的烏雲。
趕巧。
那天,早上因為父母又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兩人你砸鍋我摔碗的轟轟烈烈大吵了一架。嚴重影響到了季涼那天的心情,超級很不好,一整天她都是氣鼓鼓的。
那天,一向非常會察言觀色的梁丞,當然是一整天都不敢和她講句話。
但是,那天的梁丞就逃過了嗎?
肯定沒有。
還是被季涼給刁難了。
那時,季涼隨手指著天邊,問梁丞,“梁丞,上次你說白色的雲像棉花糖是甜的。那烏雲呢,像什麼?又是什麼味兒的?”問的真是夠刁鑽。
半天裏,望著那些烏雲的梁丞才支支吾吾起說:“像……,應該……是苦澀的。”
“苦澀的?”那時候,季涼兩手叉腰,瞪著眼,臉上氣氣的問:“難道你又背著我吃過?”
嗯,是苦澀的。
眼淚就是這個味道啊。
才走了一小段路,鉛黑色的天果然開始下起了這個城市自入秋以來第一場雨。
秋老虎是終於躲起來了。
可季涼運氣差沒帶傘。
淋濕就淋濕吧。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忽然,頭上就罩了一把傘。
季涼詫異,趕忙側過身去看是誰。
撐傘的人居然是——
……距離上次,將近一個多星期了吧。
“江、江老師。”
“怎麼不找個地方先躲躲?”江季有皺眉。這麼大的雨,她居然固執的在雨中小跑。本來她就腿腳——
剛才,車裏的江季也就是見前麵的人跑起來左腿不太協調的樣子,才敢確定雨中的人是季涼。
季涼:“……”
季涼沒回話。微微偏過頭,眼望向別處。
雨霧中,有很多跟季涼一樣沒帶傘的學生,他們或拿書或拿背包頂在頭上。他們有自暴自棄慢走的,有瘋狂奔跑的。
江季知道自己剛才的那話語裏是在責怪。
他也一同看向那些學生。
一瞬間,眉頭皺的更深,才恍然明白過來此時麵前沉默不言的季涼……想要表達些什麼。
一樣嗎?
一樣嗎……
江季無聲地在問。
心裏酸楚難受。
江季真覺得季涼和他們不一樣,至少在他江季心裏不一樣。
他不知道還好,他看見了就絕不忍心。
無聲地歎氣,他穩了穩情緒,開口,“我開車送你回宿舍。”口吻不是在征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