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孩子得了心病,所以後來,我就送他到美國去治療心理疾病。他是在治療的過程中偶遇上威爾曼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對微反應產生了興趣。而後他便師從這位英國籍的行為分析大師,並在之後長達13年的時間裏,跟隨威爾曼先生先後成為FBI、CIA的刑偵顧問。
我一直以為小詹心中的陰霾已經消除了,可直到有一天,威爾曼告訴我,他根本還沒有真正走出來。他害怕聽到槍聲,也遲遲不敢舉槍。每次FBI外出執行任務時,他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借口不去,隻做一個在‘屋裏呆’的鑒謊專家。我們幹刑偵的都知道,這樣下去,長此以往封閉自己是要出事的。於是乎,我就和威爾曼達成協議,讓他以‘微反應&心理學專家’的身份加入到我們特殊失蹤專案組當中。”
俞局在提及“害怕槍聲”這個關鍵細節時,熠嵐身子一顫,記憶順著俞是的話音撕開了一道道的裂縫。
不由得,她想到了兩個細節。其一,是之前他們與林組一道去調查仇茜時,詹少以防她二度自殺,對其進行了及時營救。但當時,由於仇茜醺酒,導致詹少在營救她時,身子不小心壓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不小心被割傷了手。回到市局後,熠嵐本想借口給他擦藥,窺探他長袖之下的秘密,可詹少卻齜牙咧嘴起來。那時,舒皓正在玩一款射擊類的單機遊戲。原來詹少的齜牙咧嘴並不是因為忍不了疼,根因是在這兒啊。
這其二,是在錢方係列失蹤案暫告以段落時,她與舒皓本想約詹少一塊去玩射擊的。那時,他冷淡拒絕的語氣令他們十分愕然,現在想來,這些都是有據可循的。
麵對熟悉的人,麵對熟悉的環境,是威爾曼與俞局給詹少設置的心理屏障。他們希望詹奕凱有一天,可以鼓起勇氣,走出這些屏障,解放自我。
“孩子啊,我不知道這個獨眼男人,為什麼又會忽然出現。”畢竟在俞局心中,獨眼男人是真真切切死的人。一想到這裏,俞是驚訝地挑了挑眉,就此按下正在震動的手機,他看一眼熠嵐,繼續說,“但你也看出來了,他們這幫人正在或多或少的參與著什麼,錢方失蹤也好,彭氏姐妹被害也罷,都與他們脫不開關係。”
熠嵐注意到,俞是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
“局長,你的意思是說,喬治的背後還有人?”
“是,你要知道,他們那幫人卷土重來的目的,喬治也好,他的背後集團也好,他們作案是不挑時機的,詹少與喬治那幫人重遇,可是遲早的事啊。”俞局並未知,喬治已經與詹少、熠嵐有過一次短暫的正麵交手,此刻的他,忽陷入矛盾的沼澤地,似在“拔苗助長”與“權衡利弊”中找一個平衡點,恐他找今日找關熠嵐聊的目的,也是如此。
眼望熠嵐,俞局停頓數秒後,繼續道:“他的確很恐懼熟悉的環境與人際關係,所以他才會重拾曾經的紈絝子弟作風,保護自我。沒少撩你吧?”畫風突變,熠嵐這下不知道俞局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
“局長,你什麼意思?”
“嵐子,看的出來,他是喜歡你的。而你們心境很相似,你是最好的人選。”俞局長這句話說罷後,口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他示意熠嵐等他一會,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
“局長,我們上次抓到的那個網絡詐騙罪犯,還有一個同夥。據他交代,你女兒當時與同夥有過幾次網絡上的交談,我們想再和你女兒了解一下情況,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定位手機號碼!”俞是的臉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電話那頭的經偵兄弟磕磕巴巴:“這......這不合適吧?不然您......您給打一個?”
“有什麼不合適的?定位手機位置,確認後,發個地址到我的手機上。”
熠嵐是聰明人,看的出來,俞局還有別的事要忙。她向局長道了別,轉而走出了辦公室。
已近傍晚了,熠嵐以為詹少回來了。可她走回辦公室,卻未看見他的身影,眼下,辦公室裏隻有梁璐、舒皓和宋隊。
裘楊的再次審訊已經結束了,他向警方交代了,彭穎姍和自己都見過這個“射擊手”。
那是三個月前,彭穎姍與“射擊手”還有過一次浪漫的午餐聚會,餐桌上兩人談笑風生。餐後,跟蹤她的裘楊還詢問過彭穎姍“射擊手”的身份,穎姍給的答案是,那是她的遠房表哥。
裘楊覺得這個遠房表哥是個潛在的競爭對手,後來還找他打過一架,再之後就不了了之了。法醫組根據裘楊的口供,找到了當時他打架時穿的衣服,希望可以發現可疑的DNA。
熠嵐懷有心事地走進辦公室,在宋隊的帶領下,她與梁璐、舒皓一道製定出了“引蛇出洞”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