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六十二章(1 / 2)

程磊心生疑惑,跟上莫裏克的步伐,見他抬手招來了出租車,程醫生也二話不說,側身鑽進另一輛出租車裏,跟了上去。

“記憶宮殿”總結性會議散會後,關熠嵐便跟上俞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一走進辦公室,她便注意到了局長辦公室內的白板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一大摞照片。側身走到白板前,投轉視線朝前掃了一圈,熠嵐很快抓到了最關鍵的一張。

這張照片,貼在白板正中央,是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剛出頭。之所以覺得這張照片特殊,是因為這個男人隻有一隻眼睛,熠嵐對他的印象早就極為深刻了。

第一次“見”到男人,是在“消失的新郎”係列案件的尾聲,這個男人去過程磊心理診療所的後門,從後來耗子找到的監控中,失蹤組發現,男人(有意)碰撞了仇茜一下,然後順手給她手裏的安眠藥調了包。

這個調包安眠藥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殺害金泰之的凶手,失蹤組暫時未知。而令熠嵐訝異的是,三天前,在她與詹少勘察彭穎丹失蹤前最後一個去的地方——市老遊泳館時,她與這獨眼男人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

熠嵐至今都未想明白,帽子先生為何要動手掐她?又為何要接觸係上彭穎丹腿上的那根紫色絲帶?如同他為何要給新娘子調包安眠藥一樣,眼前的獨眼男人(照片),與射擊手一道,成為了熠嵐心中最大的疑惑。

就這麼看著獨眼男人的照片,半響,詹少頻頻懷疑楊子煜的話躥進了她的心海。熠嵐再抬頭朝照片看去時,心口不禁猛然一縮:好細長的眼睛啊。難道......

此時,一旁的俞是放下了濃茶,他取下老花鏡,先行走到白板前,取下了獨眼男人的照片,轉而又走到熠嵐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說:“嵐子啊,我想了想,或許你是能解開他心結的人。”

“你的意思是,詹少的過往與這個獨眼男人有關?”關熠嵐自知俞局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眼下的俞局,倒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走回桌子前,呼嚕呼嚕地飲盡一杯濃茶,隨後又點了一顆煙,猛吸上幾口後,方將它暗滅在煙灰缸裏。這才示意熠嵐與自己一道坐到沙發上。

“詹奕凱從前,還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時,就和葉路遠幾個,搞了一個什麼組合,叫‘烏城四少’,你聽過的吧,”熠嵐倪視局長的眼,點了點頭,俞局繼續說,“小詹的父親叫詹淨仁,他是我的大學校友,畢業之後,他先繼承了亡父的遺願,做了商人。後來,還是心心念念地想做個警察,爾後就通過考試,進了市局,成為了我的隊友。

那個時候,詹淨仁根本管不住小詹。小詹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去酒吧都比去學校勤快。為這事啊,老詹呢,也沒少找我訴苦。意外,發生在13年前的春天——2月14日,我記得很清楚,那還是一個情人節。

那段時間,我們刑警隊與緝毒隊聯合組成專案組,正針對已將販賣毒品的支線滲透到烏市的犯罪集團展開追蹤與調查。詹淨仁接到線人信息時,正是午時。那會,他剛好外出調查一個嫌疑人。

線人告訴他說,我們所調查的毒品支線已將交易提前改到了綠蔭酒吧進行。就近的詹淨仁便打算先行前往酒吧,在路上,他就給我發過一個定位與一條短信,我收到消息後,就召集弟兄,準備前往綠蔭酒吧。老詹是怎麼都沒想到啊,他會在綠蔭酒吧門口,看見‘烏城四少’正興衝衝地往裏走去。

我們後來通過對老詹通話記錄的查詢,判斷他在情急之下,又打電話告知了女兒——詹奕歆,也就是小詹的姐姐,大概是希望她可以將詹奕凱安全帶離至酒吧外。”

俞局說到這裏時,熠嵐忽然想起來,詹少臥室裏的那張全家福,記憶也隨之翻到了昨夜在辦公室時,詹少對她說的話:“喂,你幹嘛說話語氣,那麼像我媽啊”,她有些好奇,也想弄清楚詹少的身世,猝在這時問道:“那局長,詹少的媽媽她......”

“很早就不在了,生病去世的。”俞局低下了頭,歎了口氣:“據我了解,他對母親的記憶很淡,也幾乎不在任何人麵前談及自己的母親。”

熠嵐能這麼問,俞是心裏是有數的。無外乎詹少在熠嵐麵前提及了自己的母親。

“看來,我沒有選錯人。”俞是頓神,轉而將一直拽在手心裏的獨眼男人照片,放到了熠嵐手裏:“13年前,當我與緝毒隊的人趕到酒吧地下室時,喬治已經從地下室的側門逃跑了,隻剩下一地的鮮血和躺在血泊中的詹氏父子。我們趕到時,詹淨仁與線人已經喪命,唯獨詹少還有呼吸。於是,我們就將他送到了醫院,他活了下來。

其實,當年在綠蔭酒吧地下室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無法完全知曉。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詹他一直把這個事情藏在心裏。”俞是又歎了一口氣,熠嵐也隨之陷入了沉思。

半響,熠嵐抬眼望了一眼老局長。隻見他囧字眉都皺到了一塊,頗深的額頭紋路憔悴地顫動著,鼻尖處是老花鏡壓過的痕跡,坑窪不平的皮膚上斑斑點點,留下的莫過於歲月不饒的痕跡。就這麼看著老局長時,熠嵐的心禁不住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