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難走,但是下山的時候卻比上山快了許多。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我老舅家。
我到我老舅家的時候,我老舅媽正在大門口和村子裏的婦女閑聊,大冬天的幾個人穿著大棉襖,也不嫌冷你一句我一句的,隔的老遠我都能聽見幾人的說話聲。
看著我從遠處走來,老舅媽和幾個婦女說了幾句,匆匆忙忙的向我迎了過來,在看到我手上提著的東西之後,老舅媽明顯的有些不高興。
“你這孩子,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來的時候不要帶東西,更何況現在大路給堵了,你提著這麼多的東西,還是走上七八裏的山路,這寒冬臘月的,在給你了凍壞了可咋整。”
聽著老舅媽的絮絮叨叨,我隻呆愣的微笑。
“唉,你這孩子打小就討人喜歡,外麵冷走趕緊和我回家。”說著我老舅媽從我手裏接過來一點東西,另一隻手拉著我就往家裏走。
…………
到了我老舅家,我並沒有看到我老舅和我的表弟。
“老舅媽,我老舅和大林都不在家嗎?”
我口中的大林就是我的表弟。
我老舅家有個用石頭砌成的爐子,老舅媽應該在外麵待了有一會,此刻爐子裏的爐火已經不怎麼旺了。
老舅媽一邊往爐子裏添柴火一邊說道:“你老舅早上就出去了,估計又到老安家去玩牌了,而你表弟放寒假沒多長時間就去他姥姥家了,估計得過完小年才回來。”
“哦,”
對於鄉下人來說,進入冬至月就是這一年最清閑的時候,沒事幹的老爺們聚在一起,玩兩把牌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老舅媽說的老安家我也知道,以前我過來碰上我老舅出去打牌,我老舅有時也會帶上我,到了老安家大人們在炕上打牌,幾個小孩就在地上玩耍。
我老舅他們玩的牌是一種長條形的紙牌,在我們這裏管這種牌叫做老牌,這種老牌有一百二十張,分別為條、丙、萬及紅花、千字、白字。
這種老牌的具體玩法我並不知道,在我老舅他們在玩的時候,經常會聽到他們喊什麼車,哈子,魚什麼的,後來我在南方地區看到有人玩“南通長牌”才發現這種長牌和我老舅他們玩的老牌很像。
給爐子添完柴火之後,老舅媽就到外屋一通的忙乎,不大一會就端著一碗麵條走了進來。
“趁熱趕緊把麵條吃了暖和暖和。”
我們這有一種特產叫做蕎麵,尤其是我老舅他們這裏種在山坡地的蕎麵最是出名,我打小就喜歡吃蕎麵條,每次我來我老舅媽家,我老舅媽給我準備的第一頓飯都是蕎麵條。
進入到冬至月天黑的早,鄉下人都改成了兩頓飯,這個時候根本不到吃飯的時間,看著我老舅媽端上來熱騰騰的麵條,一股暖流也在我心底升騰了起來。
“明天我讓你老舅把大林接回來,今年過年你就在舅媽家過,到時候你和大林也能有個伴。”
“不用了舅媽,我想明天給我姥姥上完墳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