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擠出淤血塗了藥膏包紮好後方退下,安嬪被人攙扶著下了塌,走進內室朝方慧使了個眼色,便進去了。方慧露出冷笑:“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芙寧十分驚恐,隻喊了聲:“姑姑!”方慧並不看她,隻瞧著兩太監將她拖了下去。
後院有個隱蔽的暗室,裏麵隻放著一把長杌子和手腕粗的長木杖兩根,看來是日常責罰宮女的地方。芙寧白白挨了五棍,便被拖到宮女平日所居住的房間,連同包袱扔到她的身上,兩個小太監便離開了。芙寧隻覺得下肢疼的了無知覺,兩行淚無聲的掛在臉頰,心中苦楚難耐,隻不知道能與誰說,她擦了擦臉頰的淚痕,艱難的爬了起來,她扶著塌彎腰站起來,將包袱撣了撣土扔在一旁,隻往榻上一歪,居然沉沉了睡了去。
醒來的時候屋裏坐著一個宮女,她剛動了動身子,發現腿上一陣刺痛,便又爬了下來,見外麵天色烏黑,問到:“你也住這裏嗎?”她似乎很冷淡,防備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又低頭打著手裏的絡子,芙寧繼續趴著,看她並不想理自己,便也不再多問,過了良久,宮女才從對麵榻上下來,將桌上的窩窩頭遞了過來,芙寧道:“我叫芙寧,你叫什麼名字?”她似乎不太想說出來,隻思慮了下,卻還是說:“小湛。”
原來趁睡著的時候,小湛幫她傷口敷了藥,並且領了她份例的饅頭帶回來,雖然見她不大愛講話,人卻是極好的。有過了一個時辰,小湛將燭火吹滅,四下漸漸靜下來,月光透過窗戶紙撒到床上,她漸漸入睡了,可芙寧卻如何也睡不著,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知道天色由黑暗到昏黃。
漸漸的晨輝灑滿大地,芙寧剛眯了一會,門一下子被方慧推了開,芙寧被‘咣當’一聲驚醒了,方慧卻絲毫沒有避諱的大步走了過來,將袖子一擼便朝頭上揮了一巴掌,罵咧咧道:“都什麼時辰了!在太子府呆出了福晉命?”芙寧吃痛的揉了揉頭,虛弱道:“我這就起來。”
方慧哼了一聲:“儲秀宮可不養你這種吃白飯的!麻利起來!明日再如此!你就不止杖刑伺候了!”
芙寧見小湛早就不在屋裏,定是早早去當差了。她艱難穿了宮服,一瘸一拐的朝外走。方慧或許是等久了,臉拉的更長了,轉身辮子一甩,便往前走去。芙寧趕緊跟上,隻腿上火辣辣的卻不敢多言。
調教房平日用來做宮女太監吃飯的地方,因除了吃飯都空著,所以新來的宮女太監除了在內務府學了規矩外,各宮各殿的規矩更是有所差異,所以這裏便用來調教。各宮裏老人兒用起來得心應手,除了犯了特別大的規矩或者到了年齡要放出去。一般是沒有新人兒進來的,芙寧向來不認識宮中的人,更別提安嬪了,為何馮有忠來了一趟儲秀宮,就改變了讓她去辛者庫的命運?雖心中疑慮甚多,但是也沒有人可以幫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