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他邊開著牢門的鎖道。
我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現在什麼情況?怎麼你來了。世容呢?”
“走!出去再說。”
開了門,張玉修領著我一路往外跑。進來的時候我記得門口是有人看守的,這一路出去,一個人也沒有。“怎麼沒有人?”我納悶道。
我瞧見張玉修眉宇稍稍皺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口,隻領著我快步跑出這裏。
京兆尹所在的地方接近麗景城,衙門裏是安靜無人,一出了衙門,腳下一濕,哪裏是水,而是血,深紅深紅的血,七七八八橫豎躺在地上的人有幾十號。鮮血鋪到了麗景城的大門裏,這是一條血殺出的道路。
我顫抖著身軀,放慢了腳步問道:“世容呢?”
張玉修望向麗景城“城裏。”
“給我把弓,我要去找他。”我衝張玉修道。
張玉修生氣的衝我吼道“你去做什麼?你那點水平到不了他跟前就會被人殺死了,你是去送死嗎?去了反而會讓世容分心。與我走,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我被他這一吼,傻楞了半晌,毫無目的的被拽著走,腳下盡量避開那些躺著的人。
一匹馬停在不遠處,我倆同上了馬,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這朗朗白日的,怎得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了。所有百姓都關門閉戶。想來都知道了麗景城裏發生著什麼吧。
“我們去哪裏?”我問張玉修。
“先去我城外的府邸。等結果。你剛不是問我衙門的人嗎?你自己不也看到了,躺在外麵的都是被衙門裏的人,全被調用看守城門了。”
“那城門不是也破了。”
“是,所以他們死了。”張玉修冷冷道。
原先被他娶回家的小九早早站在門口等我們了,與見她那次不同,換了一身不那麼妖嬈的衣服,青綠色修身長衣,挽起了長發,儼然一副婦人模樣。
我們剛到,她就關切的問張玉修可有傷著。
我這才發現,張玉修背後的衣服已被撕裂,有一道長長的刀口。
這一路上,隻想著世容,卻忽略了眼前的張玉修。
張玉修似乎一直在堅持撐著,到了府門口,才徹底送了口氣,被幾個人架著抬到了屋內。
小九與我並未多言,禮貌的作了揖,便一同進屋了。
屋內有早已等著的大夫,讓張玉修趴在床上,大夫將其上衣剪掉,開始上藥。直到大夫說外傷不嚴重,敷點藥就好。我們才徹底放下心來。
“準備了飯菜,可要吃些。”小九問呆坐在一旁的我。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不吃了。”
其實我有三日沒怎麼進食了,牢裏的隻有水和糟糠,往日都是山珍海味的我,起初第一天,除了水一口沒吃,第二日餓的不行才開始小口小口的吃糟糠。
肚子早已餓的扁扁的。
現在隻是沒有心情吃。
一旁躺在床上的張玉修還是讓小九端了碗粥給我。“多少吃點,別人沒等到,先餓死了。”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何時受的傷?一路也沒見你說。”我端起那碗百合大米粥,吃了起來。這粥本是很常見的,以往喝沒覺得多好喝,今日品來,如此美味。
張玉修趴在床上,手肘交叉墊在頭下,小九拿了個軟墊讓他趴著。“洛陽城門昨日就關了。王子旭夜裏先是強攻了洛陽城,然後直奔麗景城。從頭到尾不見王明之,應該是已經殯天了。王子昭收下也有兵,還有其丈人,就是常慧的父親帶兵守著麗景城。今日內就能有結果了。”
今日,又是漫長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