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修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招待我坐,女子繼續彈著琵琶,衣服就那樣耷拉著。
看到這一幕,不知何為,心中甚是反感。
真後悔進來了。我沒有坐下,直接轉身“打擾了,改日再來找你。”欲要走。
張玉修笑道:“青緣,來見見我妾氏呀,我準備把她給贖了。”
妾氏?贖身?
“你要娶妾?!”我扭頭問道。
張玉修拍拍他旁邊的座位:“來,坐。好好給你介紹介紹。”
張玉修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眼神示意了下那女子,女子聰明的很,整了整自己的衣裝,還穿起了掛在一旁的披風。跪在我倆桌前,親自給我斟酒。
張玉修手一擋:“她不喝酒,換茶。”
我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十七八左右,模樣精致,小嘴小鼻子,眼睛圓圓的,算不上大。姿色中等偏上。瞧著比較伶俐。而這些都不是重點。當年他嫡母曾給他娶過妻妾,在嫡母去世後,張玉修全都遣散了,這多少年了,從未再見過他近女色。我心中一直認為,他就是個斷袖,怎得今日道想娶妾了。
轉念再一想,這個時代,男子無後便是不孝,可能是他想要孩子了吧想到這裏,我才接過她舉起半晌的茶。
“青緣,聽聽小九的曲子吧。洛陽城不管說第一,也會是第二。”
眼前那女子,頷首笑了笑,起身又坐回毛氈墊上,這房內,有兩處放著冰塊的冰鑒,所以炎炎夏日,坐在屋內,絲毫不覺悶熱。
小九,就是這女子的名字吧。
一首《聲聲思》,回檔在這寬敞的房內,這曲目我是聽過的,再經她手這麼一彈,果真不同凡響。聲聲悅耳,思思動心,仿若就是這夏日的一絲寒霜,彈奏了思念者最深底的那麼心情。
難怪能入張玉修的眼,這手藝,城內確實找不出幾個。
“你可是想要孩子了?”我直接了當的開口。
張玉修哈哈一笑,衝我用手指在嘴前比劃了下,噤聲讓我繼續聽曲。
我心中納罕。
等著一曲罷,小九在此,我不知該如何開口問自己的疑問了。
張玉修則側身一臥,傾躺著,一手撐著頭,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回味著剛剛的曲子。
“你先下去吧。”我對小九道。
小九看著張玉修,他微微點了點頭默認。這才拿了琵琶出去。
前腳小九剛剛關上門,我接著就問:“娶妾可是當真?”
張玉修一個機靈,坐了起來,“當然了。騙你不成?”
他又給我斟了熱茶:“茶好喝嗎?”
“茶?”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喝的茶是茉莉花茶。
“是上次咱倆采摘的嗎?”我看著碗中大朵的茉莉花問道。
“是啊。我配了好幾次,找到了最好的花與茶葉的比例。你可是第三個有這口福的哦。除了小九,別人都沒喝過呢。”
喝罷了茶。我認真的問他:“怎麼突然要娶妾了?”
張玉修笑道:“你這問題好生奇怪,女大當嫁男大當娶,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你不正常啊。”話剛出口,後悔的心理給自己一巴掌,說人不說短呀。
張玉修噗嗤笑道:“青緣呀青緣,與你相識這麼久,這麼看我的啊。”
話已出口,索性問道底了:“你莫不是斷袖?”
張玉修笑的更深了“我是何時給你說我是斷袖啊。”
是啊,這話是沒從他嘴中說過,我不過看他平日的表現罷了,尤其是第一次見世榮的時候。心理潛移默化認為他是,他就是了。
現在看來,我自己也迷糊了。
張玉修又給我斟了一杯,還是他先提的:“你找我莫不是有事兒。”
我撇嘴:“光顧著說你小妾的事兒了。忘了來找你的目的了。”
張玉修訕訕一笑“哦。有什麼事兒難倒了我們青大東家呀。”
對於張玉修,我向來都是開門見山:“高婷茵曾對我說姑姑更像是知道自己將不在於世了。我想問的是,你對世容他爹世揚的事兒知道多少。你曾說過世容暫時無危險,可是沒有說他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張玉修停了手中的杯,“是。很多事我都知道,但我不希望你知道。沒什麼好處。”
我往他身邊挪了挪,注視著張玉修:“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要不自己去找別的途徑生長,要不你來告訴我。”
張玉修麵露憐惜之色,我等著他告訴我他所知道的,許久,茶杯都涼了。
張玉修才動了動嘴,慢慢張開口道:“事情的本相我也不知,以下的話,也隻是我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