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對世容又擔心又埋怨,似乎心中悶氣無處可撒。他不來找我我怨他,來了府上我故意讓柳絮撒謊說我不在府。
三次上我府都撲了空。我在內房偷著窗縫看院裏的情形,今日世容一身冰藍絲綢上衣,鑲著白色荷葉花紋,烏黑長發披肩,自上次事件後,有月餘沒見過世容,更未和他說過話了,若問想不想,心裏想的緊。
這次起兵,世容也參與經曆了,現下看到他安好,心中擔憂減了一半。
隻月餘沒見,覺得他似乎消瘦了不少。是最近沒有吃好?還是沒有休息好?他每日除了駐兵外還在做什麼?想到這裏,怪自己沒出息的很,這邊拒絕著見人家,心裏頭與行動上截然相反。
一出神的功夫,世容又走了。柳絮這丫頭,回了屋就問,“小姐,啥子時候才能講真話呀。”
我白了她一眼,“講假話鼻子又不會變長。”
心中抑鬱,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姑姑,順便和高婷茵聊聊天。每次和她說話,抑鬱的心情總能好解。真羨慕那些心胸開闊的人,不得不承認,我很小心眼。
我掂了一些錢掌櫃剛采買回來的南方水果,這在集市上都很難買到,是專門特供的,先交錢訂貨,再八百裏加急送貨。我讓柳絮給我打扮了一番。馬車在門口候著。
晌午剛過,吃罷了飯,我掂著東西坐上了馬車,柳絮已給車夫交代去哪裏,我並未讓人再跟著。
姑姑的寧府離我府邸車程不遠,路上有點行人,車夫駕車開的慢,不足一時辰也能到。
我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掀開窗簾一看。車外哪裏有人影,行人,房屋一概沒有。有的是稀稀拉拉的灌木樹林還有小小的土坡,我急忙掀起車簾,衝著前麵駕車的人道“馬夫。你這是去哪裏?”
那馬夫像沒聽見一樣,我離他僅僅二十多公分。待要上前去看看。那馬夫一聲:“坐好,路陡。”雙手又提了韁繩,腿敲了下馬肚,車馬更肆意的快跑了起來。
坐好,路陡。這聲音,哪裏聽不出來呀。
剛剛不是一身藍衣,怎得轉眼就成了我的馬夫了。
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帶到哪裏去。
馬車行了差不多有兩個時辰,我尋思著世容是要幹嘛。他從我府裏出來既沒走,就知我故意騙他,在生他的氣。索性就繼續端著架子好了。看看他玩什麼幺蛾子。
半路他扔了個水壺進來,:“渴了吧,喝點水。”
我憤憤掀起門簾,直接把水壺扔還給他:“不渴。你要帶我去哪裏?知道不,你這算是劫持良家少女!”
世容大笑道:“恩,今兒就劫持我家緣兒了。怎麼,要告官嗎?”
“當然要告,告你,光天化日欺騙拐走少女,騙我一個人在北關亭等你數日,騙我為你擔心,讓我一個月見不到你。”我微怒道。
世容微微笑了起來,拍著車前旁邊的座位:“來,坐我旁邊。”
我聽話的乖乖坐他一旁。剛坐定,他左手就握起我的右手,緊緊的握著,一個月不見,多麼的想他,坐在他旁邊,看著他駕馬,就算一直如此,隻要他在,他我身旁,我都覺得是幸福的。
他的手心出汗,就算如此,我也不想鬆手,馳騁的馬車在叢林中飛馳而過,我也不知這是要去哪裏。去哪裏都行,隻要世容在。
車馬行了有近三個時辰。在一處山腳停了下來。世容找了間客棧,讓我先歇腳喝點東西。我知是一路向東。
“這是哪裏?”
“此處叫魯山。離洛陽城半百裏,歇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外麵天色已近傍晚,再過一會兒天都黑了,這烏漆墨黑的能去哪裏啊?
客棧位於山腳,一側環山,另一側有條小溪,溪水嘩啦啦的流著,給炎炎的夏日增添了一分涼爽。
我迫不及待的問世容:“一會兒到底要去哪裏啊?”
世容從容喝著清茶,笑道:“一會兒就知道了。”我嗔怪道:“還賣什麼關子啊。”他聽罷我的話,依舊衝我笑著,是那種傻笑,好似我臉上畫了花一樣,我微皺眉頭,低頭瞅了瞅自己,這粉色繡衣,沒什麼不對啊。難道是我頭發剛被風吹散了,趕緊摸了摸,發髻還在,那世容是傻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