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47章(1 / 2)

秋過、冬去、春來。

河邊的迎春花先豔了顏色,洛陽的牡丹又要開了。計劃著與世容去郊外狩獵賞花。這半年來,卻是最清閑的時刻了。

都說平靜是暴雨將至的前兆。

這日郊外農田裏死了個人,據說是個賴皮戶,不知死因,官府查出農田屬於王子旭所有。便直接到王府裏抓了人。

世容連同著其他幾個文官,紛紛寫表請奏。均被駁回。我勸世容無需再奏了,免得拖了他,再者,駁回人乃卞家,這是明擺了要整王家,再奏也無用。

世容幾日氣鬱,拿著劍在院中練武。

“姑娘,您去看看吧。世少爺再練,咱們院裏的那樹怕是要被他練死了。”

我放下手中的賬目,到院中一看。他哪裏是練劍,簡直就是在撒氣,揮了幾下,便一劍砍到了樹上,新院載樹未有幾年,小樹哪裏承的住他這樣亂砍。我命了柳絮,準備去買些新樹吧。

“姑娘不管?”

“咱倆坐這兒看著就好,我怕了他誤傷了自己。他心中有氣,無處釋放,這般也好,心裏舒暢些,不過一顆樹罷了。讓他砍吧。”

僅接著又沒幾日,朝裏傳來王子昭被貶的消息。說是他上傳的奏表裏有對主上不敬之語,遂被直接罷了官。

其實王家怎樣怎樣,我一點也不關心,我隻在乎世容。

前主上在時,尚能製衡卞家,如今的天下,幾乎就是卞家的天下了。這近半年,朝裏前前後後幾乎清洗了個便。

我想著,隻要世容沒事兒,我的生意沒事,其他的,一概不管。

而事情哪裏容我想得那麼簡單。

自王子旭被下獄後,世容曾去看過,吊著半口命,不被打死,也不讓好好活著。而王明之那個老家夥,真不知是不是王子旭的親爹,一次都未曾前去探望。王子旭骨頭硬,審不出來什麼。或許本來就是子虛烏有之事,硬叩到他頭上,自然不認。至今仍在監牢。

新元二年,新主上登基的第二個年頭。

卞熊更加肆無忌憚了。自春下逮了王子旭罷了王子昭之後,原尚書乃王明之的表親,也是王明之幕僚,被因詔書有錯給斬首了,至秋末,前前後後斷頭台上不知有多少無魂的鬼了。

王明之本人聽說受了大刺激,又一病不起了。

如今這世道,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實屬不易。

我努力打點著我的生意。得空了還會親自下廚給世容做飯。每日世容下朝都會來我處吃飯,有時回他府,有時不回。

春末是水果季,各樣瓜果我洗好後,專門切了心形擺盤,屋內也每日讓人采摘新鮮花束來裝點,無論朝上如何,至少讓他回道府裏會覺得溫馨。每日我生活的重心就是生意和家,這樣日子平淡卻幸福。

隻是有一點,我忘記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桌上的水果我還沒擺完,日頭也沒到中午,庭院的牡丹已開了花蕾,總以為這會是普普通通的一日,像昨日像前日。

直到東武連跑帶滾的到我府上報信,他話不成句說著,少爺,少爺下獄了。

一旁的柳絮先打了話:“你當著姑娘的麵胡說什麼呢。”

我心頭一沉,手中的桔子還未放下,焦急對東武道“仔細了說。”

東武大喘著,上氣不接下氣,柳絮遞了口茶,他一碗灌下,“少爺今早前腳剛走,後腳朝裏就來了一幫披盔帶甲的人,說什麼得到密報,我們府裏有□□,帶著人直闖了少爺的房間,從書櫃上拿走了一本書。”

“何書?”我問。

東武愁道:“這,小的也不認字兒啊。書被拿走後他們便撤了。我說我們少爺不在,你們不能硬闖,那領頭的人隻道了一句,你們少爺啊,想見,去牢裏見吧。”

他話剛落,我接著道“你們府邸可封了?”

“未封。”東武道。

“柳絮,備馬,要馬匹,不要馬車。東武,我同你回去一趟。”我轉身拿了外衫披上,三步跨兩步,路上東武道他家老爺出遊已半月未歸,府上沒個拿主意的,不知找誰,才來我這兒。

我一路駕馬策奔,老遠便喊著讓路人閃開。

世容屋子書架還是我給整理的,常年落灰,他又不看,每一本擺在哪裏,是什麼書,我清清楚楚。這一路上一直在想,怎麼會有□□。

書架最上方左邊一格是空的,東武確定他們就是拿走了原本放在那兒的書。

那裏原來放的是《麗貢》。若是□□,早就給禁了,哪容得了世揚當年給拿回來。再者,除了我外,就是他們府裏人知道他臥房書架上有什麼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