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容正和三個挑著柴的農夫說話。見我醒來,高興的對我道:“這附近就有個的村落。咱倆先去那裏。”
於是在這三個好心農夫的帶領下,我倆隨著他們一同去趙家村。路上,走在前頭個子最高自稱趙阿狗的人是最熱心腸了。他道在他們村裏他家的房子僅次於村長。所以可以暫住在他們家裏。而且我和世榮不是先例了,先前有小孩子順著這河流到村子下麵,被正在河中洗衣的婦女們看到,就收留了。一直留在趙家村撫養。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口。阿狗媳婦對於我們的貿然到來,沒有顯示出一點兒的不耐煩。相反,像對待自己家人一樣,將家裏好吃好喝的都拿出來招待我們。為表感激,我給了阿狗媳婦我身上還算值錢的金鑲綠寶石的發簪。
來的路上,世榮已將我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趙阿狗。而趙家村,深處山地,不易被察覺,所以暫時不會有危險。
待到午飯後,阿狗媳婦將我們安置好了。世榮備了些幹糧,交代了阿狗一些事情。
“你要走?”我問世榮。
“對,柔然打到了京郊,我得速回軍營。”
“那我同你一起。”
“不行,從這兒到軍營還有二十多裏,保不齊路上還會遇到柔然兵。我不能讓你涉這個險。你且在這裏安心等我,我定會來接你的。”
“那你呢?就不能陪我留下嗎?”
世榮笑道“我身為少將軍,怎能棄國家不顧。你且安心等我好了。城內青府你暫且放心。城內是安全的。”
就像新婚燕爾要分別的夫妻那般,我對世榮萬般不舍。也知自己那點功夫在敵人麵前隻會是世榮的拖油瓶。在這裏等他是最好的選擇。
世榮把我抱入懷中,雙手緊緊的摟著我。我也抱著他,良久未鬆,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是昨夜幹樹枝澀澀的味道。
“等我回來。”
一句等他回來,讓我安了心。
我曾經不知道自己對世榮的感情,現在心裏非常明白。眼前這個人,是我唯一認定要追隨一生的。
走了那麼多彎彎道道,能找到正確的那個人,先前怎樣的苦都值得了。
世榮一走七日無音訊,我白日會幫著阿狗媳婦做活,時不時問問山上砍柴回來的人外麵有何消息。
原本我怎麼都學不會的針線活,在阿狗媳婦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教導下,我終於會穿針引線了。
“妹子呀,你是大戶人家的吧。”
我擺弄著手裏的荷包:“嫂子,正相反,我和弟弟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看來你是嫁了個好丈夫啊。”
我默認的點了點頭,“所以,嫂子,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你教我繡好這個荷包吧。”
等待的時間超過了我預期的想象,我又用了七日繡成了那個看上去針線亂扭的荷包。
半個月過去了,毫無音訊。
我實在是按捺不住,想跟著平日上山砍柴的趙阿狗一同出去。嫂子看著我這文弱模樣,勸諫了幾句。我借了阿狗的弓箭,在他家院子裏,直接射中了樹上的果子,看我尚有些身手,勉強同意我隨他們一起。
這次一同上山的還有個年紀十三歲的少年趙阿苗,聽阿狗說,他就是在河上發現被撿回來的那個孩子,現在是一個瘸子家的孩子,那家的孩子從小夭折,於是他們家把這河上撿來的孩子認定成了自家的孩子。
這孩子模樣俊俏的很,說話的聲音也是細聲細語的,“姐姐,你是在那高牆那頭住的嗎?”
阿狗解釋,高牆指的就是麗景城的城牆。這孩子幾乎沒出過村,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村頭這片山林了。
“對啊。我在十二坊的城西住著呢。”
“那城裏好玩不?”阿苗眼睛放光的問道。
“好玩著呢,尤其是東西市,每天上午都特別熱鬧。賣各種吃的,用的,玩的,還有耍刀耍猴的。”
“姐姐,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阿爹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否則我早就跑過去了。他說得有人帶我去才行。可村裏的人幾乎都不去城內,他們說城內的東西貴,還不若山頭的呢。”
“好。我答應你。不過今日呢,既然上山來了,你得有收獲才行。”
阿狗聽到這裏,笑道:“俺們這村裏人別的不行,男的打獵砍柴種地可都是數一數二呢。”
果真,當天阿苗打的兔子夠我吃一周了。
本是想跟著他們出去看看,可上山一趟不見任何外人的蹤跡。
於是,在漫長的等待中,足足度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阿苗會常來找我,問我城內是個什麼光景。愛屋及烏,看著他,就想起峰兒。更會耐心的對他講城內的見聞,久而久之了,我充分發揮現代人的特長,但凡我能知道的,能記得的,就像老師一樣孜孜不倦的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