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1 / 2)

他說道:“老兄,上去又有什麼用呢?

因為坐在門邊的上帝的天使,

不肯讓我進去經受那些磨難。

我先得在門外讓天體繞著我轉,

我在世時它轉多久,現在也轉多久,

因為我把治病的懺悔拖到末了,

除非有一顆蒙受天恩的心

為我作的禱告在此以前幫助我;

不為上天俯聽的禱告又有何益?”

“那一年我16歲,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村裏的一個姐妹對我說:‘聽說日本正招募戰場護士,給的薪水不薄。’於是我們就去應招。”

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聽著,翻譯也生怕漏掉一個字,緊張地記錄著、翻譯著。

從台灣來的大媽在台上繼續說:“同我們一起報名的有不少姐妹,都是因為家窮,想找份工作接濟家裏,組織我們的日本人用船把我們送到日本。下了船就把我們帶到一個地方,先檢查身體,然後就被分配到亞洲各地有日本兵的地方去了。”

台灣大媽頓了一下,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台下的小草和其他人一樣,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她。

“我和另外幾個姐妹被送到中國大陸。到了那裏,才知道上當受騙了。姐妹們被送到兵營,成了隨軍慰安婦。從此,想逃逃不脫,想死死不了。我們成了日軍的性宣泄工具,每天生活在地獄之中。我幾次都想到過死,可一想到家人在指望著我,姐妹們也互相安慰,就咬著牙挺了下來。”

聽講的人中已有人在抽泣。

小草腦子裏閃現出在中國曾經看過的日本電影《望鄉》,就是描寫在南洋的日本隨軍慰安婦的悲慘遭遇。電影中有個場麵是她至今都不能忘記的,大批軍人排成長長的隊伍,等著去向慰安婦一泄為快,到最後一個大兵完事,慰安婦已被摧殘得奄奄一息,下體鮮血淋淋慘不忍睹。此刻,這場麵如此鮮明地呈現在眼前,嚇得她緊緊閉上雙眼。

“我把掙來的錢寄給台灣家裏,寫信告訴他們,我在軍隊裏照顧傷病員,每天很忙,工錢不錯,讓他們放心。家裏人為我的工作高興,並來信讓我一定多加小心,留心槍彈,還說這錢來得不易,全家一定節省著用。姐妹們就這樣苦苦熬到戰爭結束。戰後,我一直想把這段可怕的經曆從記憶裏抹去,希望那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說到這裏,台上的大媽已泣不成聲。

回想當時看電影《望鄉》,對這些隨軍慰安婦有同情,也有厭惡,單純認為她們就是為了賺錢出賣自己的肉體。此時,才知道這些女人或為了生存、或被欺騙淪為隨軍妓女,成了日本軍隊的性奴隸、戰爭的犧牲品。惺惺惜惺惺,同為女人,小草對她們的命運深感同情,並為她們的不幸遭遇感到憤憤不平。

“這段恥辱的記憶我一直羞於啟齒,可是戰後幾十年過去,我一天都沒有忘記,直到如今身心都在飽受折磨。對我來說,戰爭一直在持續,從來也沒有結束過。現在我老了,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深感如果再不鼓起勇氣,站出來控告日本政府,追究日本的戰爭責任,這段曆史就永遠被掩埋在黑暗中,受到逼迫、欺騙,成為慰安婦的姐妹們都將含冤死去,死也不能暝目。”

全場一片肅靜,人們向大媽投去敬佩的目光。

根據受害者的證言和曆史照片,大量資料明確記載了日本軍隊為滿足戰場上軍人的性要求,鼓舞士兵的作戰士氣,通過各種不可告人的手段,把來自日本、韓國、“台灣”、中國、菲律賓、泰國、荷蘭等國家和地區的婦女組織成隨軍慰安婦團,為軍隊提供性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