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匆忙趕過去時,大媽已經蘇醒,女孩哭成了淚人。看到我,大媽拉住了我的手:“這些天我就想請你幫我找個律師來公證,把這破平房留給這閨女……”
我的心“咯噔”一下,女孩的“企圖”真的被我言中了。
“不!”女孩大哭起來,“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得到您的寬恕,讓我心安,因為……因為我害死了您的女兒。”
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連思維都被速凍了一般,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怎麼是這樣?
“當年是我撿到了那個提包,至今我都後悔拿回了家,提包裏明明是兩萬元,可失主在打給電台的求助熱線裏,卻說丟了四萬元。聽了廣播,我和父母都傻了眼,交上去怕被失主敲詐,有口難辯,不交上去,良心難安。在焦躁不安中過了兩天,忽然有失主自殺的消息傳來,我們的心一下子被震痛了,父親費盡心機打聽到失主的住址,趕緊把錢給扔進院子。可是間接害死人的陰影從此揮之不去,那種負罪感像勒在脖子上的繩索,讓我喘不過氣來,我選擇陪伴照顧您,隻是想減輕良心的負債,大媽,您能寬恕我的罪過嗎?”
我終於明白,女孩的“企圖”隻是尋求良心的安撫。
難耐的沉默,我看見大媽的臉上老淚縱橫,顫巍巍地伸出手,我以為會是一個仇恨的巴掌,卻沒有想到是一抹拭淚的愛撫:“當年,玲子是取了四萬元錢,分裝在兩個包裏,當發現車把上的提包不見時,情緒緊張,打電話時忘了身上背包裏還有錢,說錯了數,卻沒勇氣改過。閨女啊,錯不都在你。其實……其實玲子失戀在先,丟錢隻是個引子,你不要總跟自己過不去。即便是有錯,我也不怪罪你了。”
兩顆被痛苦折磨的心在那一刻緊緊相擁,強烈碰撞的火花照亮了彼此曾陰暗的內心世界。
原來,這世上沒有不可化解的仇恨之冰,如果是用內心熾熱的溫暖做能量;這世上沒有不能寬恕溶解的罪過之渣,倘若是用愛的瓊漿做溶劑。我們會因仇恨生怨,會因過失生憂,但卻會因愛而得到慰藉。而愛,是唯一的救贖。
(王建蘭)
家的真相。
也許有一天家會迎接我,或者我選擇回家,不管怎樣,我都會心平氣和地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家鄉最讓我懷念的是下雨時的氣息,還有割草機的聲音以及揚起的草屑。赤足站在戶外,頭頂一片藍天,震耳的雷鳴聲盤旋在上空又逐漸遠去——熱帶地區的夜晚,吃著香噴噴的烤肉;溫暖的池塘邊,痛飲著啤酒,然後拖著大汗淋漓的身體回到家中,和衣倒在床上;每晚都有成群的蚊子在耳邊嗡作聲,讓人輾轉難眠——這一個個不眠之夜,至今讓人記憶猶新。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拋開這一切,移居到了城市,去麵對那種毫無生氣的城市生活,成為眾多如行屍走肉般麻木的城裏人中的一員。我毫無目標地生活著,猶如陀螺般日複一日地為生活而奔波。
冬天,我獨自躲在屋裏,以求慰藉。我的室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們,每天從早忙到晚。他們習慣於沒有思想的生活,認為賺錢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常常獨自留在這個陌生的屋子裏,一待就是一整夜,隻聽到牆壁發出些莫名其妙的聲響。我坐在已被房東鎖上了的電話機旁,回憶著過去的一些片斷——有媽媽的聲音,還有和已失去聯絡的好友之間的私語。我喜歡寫信,但我從未打算寄出去,因為裏麵全是些隻有我才懂得的真心話。我還會哭泣,傷心的淚水會浸染字跡,塗汙心中的愛念。那時,我還隻是一個臨時秘書,每天隻是機械地把資料輸入電腦。我總是邊打字邊在心中質疑著這份工作的價值,並思考著如何才能發現它的價值。我的室友馬克和克雷格——我的兩個最要好的朋友,要到午夜時分才回來。我總是等著他們回來,並帶著滿心的歡喜和滿臉的笑容幫他們泡茶、做三明治,然後與他們坐在一起,用心去感受他們的生活,聆聽他們的故事,與他們一起歡欣雀躍。這時的我寧願放棄睡眠,因為我是如此渴望得到心靈的安慰,隻有和朋友在一起時,這噬咬人心的孤獨才能稍有緩解。
我經常喝酒,並且在工作中結交了形形色色的人,就這樣,我繼續遊蕩在一個不屬於我的城市裏。我可以利用工作之便在每個星期五享受到免費的酒水。每次,我都會像一支離弦之箭衝向酒吧,在那裏大口大口地灌著各種各樣的酒,直至酩酊大醉。這時,我才能展現出我的另一麵,做我渴望做而又不能做的事。有個說話響亮、活潑好動、伶牙俐齒的女人,整晚都和陌生人說說笑笑,有時甚至很大膽地在他們麵前表露出輕浮的一麵。而我的靈魂,此時仿佛也遠離了我,隻是驚訝地在一旁觀望著這一切。暢飲過後,我會踉踉蹌蹌地到帕拉狄昂劇院找馬克和克雷格——他們倆在那裏從事引座員一職。我通常在他們臨近下班的時候去那兒,然後我們一起去酒吧,繼續喝酒作樂。
一天晚上,我們跌跌撞撞地從酒吧回到住所。我點燃一根香煙,坐了下來。突然,一種難言的頹喪感襲上心頭。我起身走進浴室,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煩躁,於是,我拿起剃須刀片,木然而緩慢地向自己的手腕割下去。此時,淚水已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但剛一割下去,我又停住了,就在那一瞬間,我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愚蠢——這道傷痕將會引起別人的關注,除非我閉口不言。於是,我平靜地用紙巾把刺痛的手腕包紮起來,回到房間穿上運動衣,以便蓋住那道駭人的傷口——因一時孩子氣而自虐所帶來的傷口。我躺在床上,這時聽到馬克和克雷格那熟悉的腳步聲,我迅速地擦幹臉上的淚水,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們上來了,站在我的床前,跟我逗趣。後來,我跟著他們來到樓下,一起聽著鮑博·馬利的《救贖歌》,這是我最喜愛的一首歌——“把我賣到商船上……”
我站在從多利斯山開往瑪麗萊寶的地鐵上,凝視著手腕上的傷疤,開始變得神情恍惚,仿佛我已經不是我——那決不是我。我走進車廂,身體開始隨著列車而搖晃著。這座城市已讓我的靈魂漸漸沉淪,並逐漸地被吞噬,我想大聲呼喊我的心靈,但它卻徹底地隱藏了起來。於是,連我自己都對自己的渴求產生了厭倦。
後來,情況有了改善,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樣,其實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我漸漸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我逐漸學會享受生活所給我的一切;我適應了這裏的氣候以及這裏的人。有一天——一個秋日的星期六,宜人的光線從窗外射進來,我穿著睡衣,欣賞著電視節目。我走出新公寓(它並不真正屬於我,隻是我租來的臨時棲身之所)去倒垃圾,抬頭仰望著灰白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時,我突然有一種安逸的感覺——一種浪漫而陰鬱的氛圍吸引了我,其實這與我的本性相宜。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再次回到屋子裏時,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一種讓我心滿意足的寒意。我為這淡淡的寒意而舒心,隨後,我又為自己所能想到的取暖辦法而快意——我躺在沙發上,把腳趾縮在軟墊下麵。電視裏正播放著無聊的節目,但這也能讓我很開心。因為,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生活。
終於,我又回到了家鄉。我用了五個月的時間來欣賞鄉間美景、感受宜人的氣候和迷人的自然環境;我吃著健康的食品,聽著幾乎被我遺忘了的語言;在這個不屬於我的農場裏漫步,並參加鄉間的釀酒慶祝活動;我也會塗上高防曬係數的防曬油抵擋灼人的陽光,為連續好幾天的高溫氣候感到心煩氣躁。但是,也許還不到時候吧,我始終不能完全融入這樣的生活,因為那個城市——倫敦,仍然留在我心裏,我和它之間的愛恨情仇仍在繼續。無論我開心與否,此生注定要留在那裏。我無法解釋其中的緣由,但我想這是我自身的問題,與城市無關——是我需要滿足自己的欲望。於是,我又一次離開了——離開了我所深愛的一切,沒有什麼頓悟,隻因為還不是時候。也許有一天家會迎接我,或者我選擇回家,不管怎樣,我都會心平氣和地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神奇的湖泊。
置身於這樣的人間仙境,你可以放飛心情,從緊張的現代生活中解脫出來。
世上有很多人都喜愛聽關於仙女的神話傳說,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應該聽說過俄羅斯境內的貝加爾湖——那裏通常被人們譽為“人間仙境”。當我在伊斯蘭堡國立現代語大學學習俄語的時候,我們的俄語老師就經常給我們講起在俄羅斯廣為流傳的關於仙女的神話傳說。她常常提起貝加爾湖,她說:“貝加爾湖是世界最深和蓄水量最大的淡水湖,也是最美麗的湖泊。據說,仙女們會在貝加爾湖上翩翩起舞,來迎接到訪的遊客。”她還給我們講述了愛神的故事,同時寓教於樂地教授我們俄語。因此,我們全班同學都很喜歡上她的課,並且都向往著哪一天能夠身臨其境,親身感受貝加爾湖的神奇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