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冰玲瓏身上。冰玲瓏原本也是珠江兩岸頭一號的花魁,曾經也是當紅的大舉。曾經有個富家公子為了一親芳澤,不惜為了她弄得傾家蕩產。不夜船上的大舉哪是輕輕鬆鬆幾千銀元可以打發的?從打茶圍、上毛巾、置家私……一道道關闖過來。最後那位公子用盡全身解數,湊得幾萬大洋,也隻不過換得春宵一刻,連過夜都不行!隻是她生性淡泊,從不肯主動攀附那些前來不夜船的客人。那些人本是來尋歡的,誰願意次次都麵對一副冷冰冰的臉?所以時間長了,她就淪落到替新晉的花魁出局,也就是當了醉貂蟬的“裸替”。
“對!就是她。因為花魁之位被搶,所以心生殺機……”黎天意就像一條瘋狗,逮著誰咬誰。
從作案條件上來說,整個閨房除了坑爹五人組,就是冰玲瓏了。從作案動機來說,嫉妒殺人,這也算成立。但如果她真的那麼想要花魁之位,當年又何必以冰臉示人了?賣笑賣笑,隻要臉上堆起那些虛假的笑意,何愁騙不到肯出大價錢的傻大頭?慕容梟心裏暗暗否定:不!不是她。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似乎在用眼神審判著這個“罪人”。沒有律師,沒有辯護,所有人都是法官。在犯罪現場,被所有人盯著,換了慕容梟早就心裏發毛了。可是冰玲瓏一臉淡漠,既不辯解,也不在乎,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哈哈哈……對!是我,是我……哈哈哈!”沒想到冰玲瓏居然自己主動承認了。她笑得花枝亂顫,可是那神態裏更像是無奈,不像是坦白。慕容梟想起,外公曾說過在凶案現場,如果是凶手突然坦白,應該是發泄式的。他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收都收不住。以此來博得大家的同情或認可!可是冰玲瓏似乎是放棄了生的意念,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隨之任之了!
“你……是怎麼殺掉醉貂蟬的?”孟歌迫不及待地圍上來。
“嗬嗬!我趁他們都醉倒睡著了,拿起一塊瓷片劃破醉貂蟬的脖子。然後將瓷片放在黎天意旁邊,偽裝成他殺的,最後再自己躺下假裝一直是暈的……”
“陳大廳長,聽見沒?我們天意沒罪!快放了他!”沒等冰玲瓏說完,孟歌就得意地向陳景華挑釁……
“真的是你?”陳景華心裏充滿懷疑。雖然冰玲瓏的回答絲絲入扣,但陳景華也是見多識廣的人,見多了這種因為被權貴所迫,而無奈頂罪的人。“如果真的是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如果不是,有什麼話盡管說。我給你做主……”冰玲瓏默默地低下頭,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殺人償命,殺了她!”剛才還懦懦弱弱的老鴇,此時卻變得大義凜然,義憤填膺。她挽起袖子,一副要衝上去拚命的樣子。千萬別信什麼她和醉小呤還真的親如母女,醉小呤最多不過是老鴇的搖錢樹。搖錢樹到了,傷心一下自然也是難滅的。可別以為老鴇有多麼高尚,多麼有情有義!見所有人都隻瞪眼不行動,老鴇也火了,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把*,對準了冰玲瓏。瞬間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看得驚呆了!
冰玲瓏也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她依然波瀾不驚。隻是默默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子彈與死亡的來臨。慕容梟心裏還在懷疑她是不是凶手,怎能讓老鴇動私刑殺人?可是都製止都好難。老鴇站的地方很刁鑽,剛好離所有人都是兩步之外,而且在不夜船的支撐柱旁,剛好擋住了玹冰和餘漢雄的視線。倉促之前,兩人也無法衝到老鴇眼前,難道就這麼看著冰玲瓏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