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有人敲開了我的門。
我以為是有新生意上門,結果門一開,發現是一張熟人臉,便就失望地沉下了臉:“是你啊!”
是那個範月蘭。
不過,她上門也有可能是送錢來,於是我揶揄地問:“怎麼?這才一周,你就要和你丈夫分了?20萬準備好了嗎?”
範月蘭笑著說:“顧老板你在開什麼玩笑呀?我怎麼可能和我老公分了呢?我這次來,是特地來感謝你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穿一身紅喜服,手裏提著一個送禮的水果籃子,臉色白裏透紅還有光澤,明擺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連我出言不遜都沒計較呢,看來不是一般的高興。
然而,印堂有點黑。
我皺起了眉,根據老司機多年經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呀!
我壓低聲,問:“範小姐,你見到你丈夫了?”
“嗯。”
“做了?”
她臉一紅,羞澀地裝傻:“老板你在說什麼呢?”
我嘴角一抽,索性挑明:“就是……夫妻那點事。”
她撲哧一笑,低下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看她這樣子,我大概知道是答案了。
唉!
“範小姐,禮物我就不收了,你帶回去吧。我這人有規矩,收了錢就辦事,絕不多收其他東西,免得日後算不清賬。”我苦笑著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鬼和人不一樣,難伺候得很,而且你們行房肯定是他吸取你的陽氣,陽氣吸完了就是吸陽壽,到最後就是你死於非命!”
範月蘭臉色一變,但是很快就笑著說:“老板你在嚇我?”
我微微一笑:“我從不開玩笑。”
“阿仁不可能會害我的。”
我說:“不管他是否存有害人之心,但做那種事就是不可避免地造成陰盛陽衰。如果你丈夫真的愛你,應該會收斂手腳,舍不得傷你精元。”
她臉色有點難看,尷尬了一陣後,仍然是保持微笑對我說道:“不說這個了,今天我來,除了感謝老板之外,還想請老板幫我再做一件事。”
我一挑眉:“錢?”
她立馬從手提包裏掏出一紮錢,看上去有二三萬多,她苦著臉說:“我能籌到的就這麼多了!不過,您不是不挑價錢的嗎?”
“嗯。你想要我做什麼?”
她露出欣喜的笑:“你能不能幫我把紋身換個位置?”
“不能。”
她的笑容立即耷拉下來:“你不是說隻要有錢就能辦任何事的嗎?”
說完,她把錢往我麵前送,我不伸手,隻是搖著頭退後:“不行的,範小姐。我隻會紋身和送魂兩件事,其他的事請恕我無能為力。再說了,魂引是用骨灰製作成的,您丈夫的骨灰已經用完了,沒有第二份了。”
“難道你就不能先送魂走,然後再重新紋過身,再把鬼魂請回來嗎?”
我笑了:“這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你知道怎麼送魂嗎?”
“?”
“那得把你紋身的那塊皮肉剜下!”
她的臉色一下子刷地變白了!
我的話看來對女孩來說太殘酷了,可是這能怪誰呢?紋魂本來就不是一件小事,我早就勸她看在自己的年齡上三思而後行了,但她覺得自己可以為愛不顧一切,怎麼勸都不聽。
“你為什麼忽然想要把紋身換個位置呢?如果有煩惱,說出來,我們商量一下,或許有比剜肉更好的辦法。”我柔聲說道。
範月蘭聽到我的好話,表情也就緩和了下來,但是她眼圈泛紅,埋怨地瞪著我,幽幽道:“還不是怪你?為什麼要把紋身紋在我的背後呢?”
“是你說的‘隨便’。”
“那就不能紋在其他地方?!”
我虛偽地笑笑說:“我是男的,你是女的,紋在其他地方,我怕是冒犯了你;紋在背上,這樣彼此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