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把個薑寧小姐說得麵紅耳赤,也陡的氣起來、道:“就是丫環失手犯了錯,不留意濺濕你的繡鞋,本來也是件小事,用不著大喊大叫,多加調教就可以了。我今來代他陪禮,你也就適可而止吧,況且她還被你打破了頭。可你這嘴內現在說些什麼亂話,令人難聽,氣憤難消!你要借晴兒出氣,怪罪她沒有看住我哥哥,那麼你就將她活活打死,倒也幹淨,我看最後鬧大了事情,由誰來擔待。”薑寧不得不對她施壓,她可不怕這位身份顯赫的大嫂。
繆蘭聽見薑寧說的這番話,哪裏還能忍捺得住。當下大怒道:“我就把這賤人打死,看你們誰敢向我要人!”說著話,轉頭看見旁邊立著門栓,她奔過去,抓起門栓雨點似的向晴兒身上、臉上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下來,比先更打得更厲害。晴兒哭叫著救命,可腳下癱軟,已經站不起來,繆蘭還要打。薑寧小姐一旁看見,氣得渾身冰冷。
喜珠一見這個光景,大吃一驚,擔心繆蘭打出人命來;她從自己袖中拿出一個泥丸,運力彈向繆蘭舉門閂的手腕,隻聽“咣當'一聲響,門栓應聲落地,這邊兒雲楨一行人恰好從街市上回來,聽說晴兒被打得頭破血流,忙趕過來了,葛夫人因有京城客人在,不想傳出去敗壞了竇王府的名聲,暗下叫人把他們倆個都叫道上房,詢問事情端詳。
問她因何發惱,對下人,這般凶惡模樣?繆蘭學舌與葛夫人聽,把方才吵鬧的事又擅自添加些作料,說晴兒看不起她,經常用言語刺激自己。說著話,就當著夫人的麵,抽泣起來。
“薑寧不責備她的丫環,反掌著丫環說我許多不是。我怎麼不氣?我是一個主兒,就是打她的丫環也不為過。何況她確實犯下錯,把夫人前些日子送我的禮物,那雙新新的繡鞋,弄肮髒了,我實在是心疼,才動手教訓了那丫頭幾下,隻不過想管教得嚴厲些,免得她下次再犯,結果就招來了那麼多是非,你看我手都氣冷了。”
葛夫人摸著繆蘭的手道“果然是冰冷的,妙蓮,快取熱茶與吃嬸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丟開手罷,氣他則甚!”
兩個人又閑嘮了一陣子,二夫人又送給繆蘭一串手珠,正宗玉飾,謬蘭喜的眉毛都飛起來了,這才滿意的離開。
薑寧小姐見母親百般安慰繆蘭,心中不忿,道:“母親也該問個曲直。怎聽一麵之詞!各人房中使用的丫環,各有主兒。就是我的丫環不是,也該先問我一聲,如何動手就打!我若打了她的丫環,她又是何心情?況且晴兒是她硬要了去的,若不是看在哥哥的麵子上,斷不能給她。誰知他竟把對哥哥的氣都撒到晴兒身上了,晴兒實在是可憐得很,渾身是傷,站都站不起來。母親不知就裏,聽她亂說,便認以為真了。”薑寧任性開來,不管啥話都敢說。
葛夫人哼了一聲道:“你,區區一個王府的千金小姐,對著母親還護庇丫環,成何體統!”見女兒用言語頂撞自己,葛夫人也覺得自己麵子上有些個過不去。
“薑寧,十分放肆!還不帶了丫環回房,嚴行管束!尚站在中堂與長輩鬥口,全沒家教禮數,還不速速退下!”小姐見母親反教訓起自己來了,忍不住向前,氣忿忿的拉了花奴回房去了。
薑寧的耳房裏,晴兒頭上裹著傷,花奴和薑寧百般的安慰著晴兒,手搭著手,說著貼己的話,江寧又吩咐廚房,給晴兒做了營養膳。晴兒脫離了繆蘭,雖然受了傷害,心中仍覺的很高興,姐妹們很快就忘了不快的事,和好如初了。雲蘿雖有幾歲年紀,也作勸解人,給晴兒送了兩套上好的衣裙。中膳已畢,將茶漱口,便同薑寧到花園閑敘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