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飯的點，同學們顧不上看熱鬧，紛紛朝餐廳走去。
費斯抬了抬下巴，示意喬迪跟他們一起去餐廳用餐，眼睛卻略過喬迪直接看向教室最後麵的哈林，做了個不見不散的手勢。
他還沒忘記兩人約著去校外書店的事。
“滾開。”一把奪過教藤，費斯沒好氣的故意撞了下顧星白的肩膀奪門而出，不得不像個醉漢扶著牆才能保持平衡。
督導主任的辦公樓在樓棟，費斯作為常客，可以說輕車熟路。
不過此時是用餐高峰期，路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他手裏拿著一根教藤，很難不引人注意。
“當當當。”
“請進。”
辦公室大且空曠，整體布局簡單明了，正中間卻有一張大到誇張的漆黑沉木辦公桌。
夏森格就坐在這張辦公桌後麵，被擋住下半身，焦點全都聚集在那張讓人移不開眼的臉上，那雙眼睛纖塵不染，墨色瞳仁又黑又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這些是我整理出來近一個月來匿名郵箱裏關於你的投訴，這些是你違紀處分單，處罰詳情欄隻有前督導主任簽字，沒有情況說明更沒有照片存檔。”
夏森格手裏捏著厚厚一疊材料，在費斯走近後，開門見山鋪在桌麵。
對於違規學生的處分，流程為通報，處罰，執行人簽字，存檔幾個步驟。
通報單會張貼在教學樓大廳，學生處罰完畢後，執行人會在處分單上簽字，隨後將處置結果照片一起歸檔。
費斯過往的處分單，存檔裏隻有簽字，沒有實際執行記錄更沒有照片婦證，甚至，費斯已經囂張到不屑於找個替身做完全套流程。
“那又怎樣？即便如此也是前督導主任失職，和我有什麼關係？”
費斯單手握著教藤，眼睛死死盯著夏森格，此時的他盡管雙腿還在顫抖，眼神已恢複淩厲。
尤其是和夏森格的首次交鋒，他不能輸了氣勢。
夏森格揚了揚眉毛迎上費斯的眼睛，笑了，嘴角好一會兒都沒放下來。
這孩子簡直是費沉的翻版，遺傳真的很神奇，盡管五官結合了兩個人，性格卻和費沉如出一轍。
“說的沒錯，我隻是告訴你，這正是前督導主任離職的原因，我定會完善校規製度避免重蹈覆轍，請費同學來隻為交流，不用緊張。”
“坐。”
費斯一副蓄勢待發炸毛的樣子，還以為夏森格新官上任必然會拿他點一把火，誰知道他竟還有坐著的待遇？
從前的那些主任，雖說礙著爺爺的關係，不敢對他如何，但罰站挨訓倒也是家常便飯。
他還從沒在督導辦公室坐過。
將教藤遞給張開手的夏森格，費斯慢慢坐在辦公桌前，雙腿和屁股陷進柔軟的坐墊裏，費斯皺著的眉頭漸漸舒緩。
“還請費同學回答第一個問題，半年前那些處分單上的照片，是誰的？”
麵前是幾張受訓以後的存檔照片，看不到人臉，隻有幾個受罰部位的特寫，夏森格舉到費斯眼前，在他開口前，補了句：
“我知道你也有問題要問我，所以，想清楚再回答。”
費斯肉眼可見的瞳孔張大，手指緊緊捏著椅子扶手，喉結上下滾動，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夏森格早就猜透他的心思，像一張漁網隻等他自己跳進來。
不能撒謊，將自己的過去徹底攤開。
第一局，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