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到別墅沒有十分鍾，聞予就開門進了客廳。
男人先是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顧斯言和在一邊陪狗玩的蘇木，才走近說:“今天這麼冷還出去，凍到了嗎？”
聞予旁若無人的俯視著蘇木，問出前兩天一直會問的問題，考慮到有人在看著他們，蘇木站起了身，說:“不冷，那你們先聊，我回臥室。”
擦肩而過時，聞予攥住蘇木的手腕，溫度很涼，男人輕輕擰起了眉，道:“一會兒把阿姨給你煮的薑湯喝掉。”
顧斯言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兩個人看，這幅畫麵刺的他眼睛生疼。
當初以為在海濱小城是一場算的上美好的邂逅，沒想到自己心儀的人早就被別人擁有。
“嗯。”蘇木淡淡應了一聲。
男人牽著狗走遠，空曠的客廳內漸顯劍拔弩張的氣氛。
突然間，顧斯言有點後悔過來。
聞予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去了樓上書房，顧斯言心頭憋著一團火，正有躍躍竄起火的苗頭在悄然燃燒。
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跟在男人身後。
蘇木剛回臥室沒兩分鍾，就聽見走廊裏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響動，不過他並不好奇，隻是呆呆的坐在沙發裏盯著外麵陰沉的天空看。
這是幾日裏除了遛狗之外蘇木最喜歡做的事。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等回過來神時，蘇木一眼瞧見顧斯言怒氣衝衝的背影，一腳踹開別墅柵欄大門，開動車子飛快駛離。
不一會兒，臥室門開了，男人攜帶一身寒氣在蘇木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
“薑湯喝了嗎？”聞予看著蘇木眺望遠處的臉，問。
蘇木搖頭，眼睛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沒有。”
“午飯想吃點什麼？”
蘇木兩個小時前剛吃過飯，胃裏還很飽，於是他如實道:“不餓。”
聞予低下頭，輕輕捏了捏蘇木發涼的手心，自從那天把人從酒吧裏帶回來，蘇木到現在都沒有用正眼瞧過他。
聞予說不上來心裏是個什麼感受，隻是覺得呼吸不滯，腦海裏有一片黑壓壓的雲聚集著，遮住他生命中所有的光彩。
聞予長長吸一口氣，問:“木木，你還在生氣？”
聞言，蘇木默然把頭轉過來，空洞的眼睛像是在看聞予，又像透過眼前的人看向他身後，他說:“沒有。”
聞予本以為這就算是對方的回答，但蘇木又說:“隻是覺得很無趣。”
“什麼？”聞予蹙著眉頭，不明白他話裏的本意。
蘇木笑了一下，不答反問:“上班很好玩嗎？”
聞予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但見對方神色認真，便說:“談不上好玩，很累。”
“那你覺得充實嗎？”蘇木又說。
每天忙的焦頭爛額算是一種充實的話，那應該是值得點頭並且給出一個肯定回答。
“我在想，我所有所交往過的朋友，是不是今天都已經告別假期開啟上班族的生活。”
聞予輕輕歪著頭，屏聲靜氣等待著蘇木接下來的話。
“好像隻有我，無所事事，像個廢物一樣活著。”
別人都在迎接各自的新生活，而他呢？
被禁錮，淪落到天天在家跟狗玩的地步，甚至活得不如一條狗。
最起碼狗不會思考，不會覺得自己被束縛，不會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