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有點後悔說想吃餛飩這件事,因為蘇昭影告訴他,想邀請聞予來家裏一起用晚飯。
蘇昭影說完,蘇木其實靈魂有點掙紮,但知子莫如母,蘇昭影竟直接問他,是不是過去聞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讓他無法麵對他。
蘇木一向自尊心很強,對於這種事自然不會吐露,隻得吞吞吐吐的道:“沒有,媽你想什麼呢?”
蘇昭影適時的轉移話題,道:“那不如,我給他送一些過去吧,他一個人回到C城,這邊的房子也已經很久沒住過了,一時半會兒做不了飯。”
蘇木其實很想反駁自己的母親,那個人不會做飯可以點外賣,甚至找人上門給他做飯,用不著這麼擔心他。
不過轉念一想,站在母親的角度,禮尚往來一下不也是應該的嗎?
於是蘇木順從著蘇昭影的想法道:“都行,看您願意怎麼做。”
“行,那你給他發個信息提前說一下,一會兒直接給他送過去。”蘇昭影說完轉身去了廚房繼續忙碌,留下蘇木一個人在客廳淩亂。
這要怎麼說?
他早在高考完回C城的路上就把聞予拉黑了,四年來,那人一直在自己的通訊錄黑名單裏躺著。
左想右想,他決定一會兒直接送過去就行,在不在的,那就另說吧。若在家,就當這飯賞狗吃了,若不在家,正好直接倒掉喂狗。
窗外,天色愈晚。
聞予站在自家二樓的陽台上,朝著蘇木家一樓亮起燈的客廳看過去,透過幾靜的落地窗,幾乎可以看到蘇家客廳的半個麵貌。
男生整齊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像在竭力克製忍耐什麼,不一會兒,他轉身拿起木桌上一瓶治療精神疾病的抑製藥物,倒出兩顆直接扣進口中。
最近他吃藥的次數愈發頻繁了,隻要一想到蘇木此刻就在自己身邊,隻要一想到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幹涉他的感情,他就難耐到想要頃刻把人抓在手裏,狠狠攥住。
過去留不住的,如今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手裏。
沒有人再可以忤逆他,沒有人再可以不去順從他。
男人的身影逐漸隱沒於愈發昏暗的夜幕,在無比極端的想法中,似乎連這個曾經深受父親迫害的受害人都絲毫沒有發現,在有些方麵,自己已經越來越像那個最討厭的人。
晚上八點,蘇家廚房的抽油煙機終於停止運作,蘇昭影將餛飩先滿滿盛進一個飯盒中,才對一直在客廳等待的蘇木道:“木木,你去喊你弟出來吃飯,我先去給小予送飯,一會兒你們自己盛飯哦。”
“好。”
蘇昭影提起食盒剛走到客廳門口,一直在房間打遊戲的蘇允祺突然叫住了她,“媽,我又流鼻血了!”
正準備換鞋的蘇昭影停住動作,轉回身將食盒放在餐桌上,打開蘇允祺房間的門道:“允祺,是不是打遊戲時間太久了?情緒又激動了?”
蘇允祺臉色蒼白,額角不斷冒著虛汗,“媽,對不起,我一時激動忘記了醫生的囑托。”
蘇昭影歎了口氣,連忙去接熱水放到神色虛弱的蘇允祺手裏,隨後她一邊找藥,一邊囑咐站在門口觀察的蘇木,“木木,飯再不送過去就要坨了,你替媽媽送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