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餘景喬那邊突然有事情亟需處理,還是故意要和他賣個關子。
總之,蘇木等了良久,都沒再等到對方的下文。
蘇木心髒顫的難受,甚至連呼吸紊亂都未曾發覺,他目不轉睛看著與餘景喬的聊天框,躊躇良久,終於按耐不住,快速打字問:然後呢?
那邊立刻顯示正在輸入中的字樣。
隨後,蘇木看到餘景喬問:然後什麼?
蘇木著急到額角生生沁出一層冷汗,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餘景喬反而發應能力下降。
[我說。]
[聞予呢?]
餘景喬不答反問:問他幹什麼?
[你從來不提這個名字。]
蘇木猛然怔住,是啊,為什麼要問他,為什麼還要提到這個名字?
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不是早已經選擇忘記了嗎?
蘇木下意識為自己找補:順帶問一句。
[不知道也可以,跟我確實沒什麼關係。]
餘景喬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不,你不是順帶問一句。
[你還想他?]
蘇木猝然睜大了眸子,還想他,不,怎麼可能?
他怎麼還會想他。
那個人曾經對自己那麼過分,該恨他,該臭罵他,該一輩子都不原諒他才對,怎麼會想他呢?
思緒陷入一片混亂與茫然的男生似乎已經失去了辨別朋友說話的語氣能力,他茫然看著屏幕上那句質問,身體驅使著他給出否定回答。
然而沒等他打出半個字來,那邊便輕易給他定下結論:你在想他。
腦子裏一直緊繃的弦猛然斷了。
蘇木條件反射的扔掉手機,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視線不受控製的模糊起來,在一片昏聵之中,他終於狼狽的承認一件事:他還想他。
自欺欺人這麼久,還是無法掩飾的一件事。
他還想他。
他一直想他。
蘇木雙手掩麵,嗚咽與委屈自指縫溢出,悲傷漸漸充斥整個房間。
他該怎麼辦?
三年。
已經整整三年。
他仍然無法從那個人曾經帶給自己的歡欣與痛苦中走出來。
每個人都在迎接自己嶄新的未來。
隻有他,被困於囹圄,永遠窺不見天光。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蘇木麵龐上沒心思去清洗的淚痕都已幹涸,被男生拋之一旁的手機響起鈴聲。
接通,餘景喬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你……沒事吧?”
“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忘記了你在意這個話題……對不起。”餘景喬的聲音聽起來有種無可奈何的妥協,但蘇木已經沒有精力在意這些。
他深吸一口氣,無比墮落,卻也無比認真的說:“你說得對,我還想他。”
“甚至在剛剛還特別想要窺探到關於聞予的一丁點消息。”
時隔三年,蘇木第一次正麵說出這個名字。
“明明知道他視我的心意為糞土,明明知道他隻是把我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可我就是忘不掉他。”
兩滴眼淚簌簌滑落,蘇木咽下哽咽,道:“或許,我天生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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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的訂婚宴,蘇木帶了一位大學朋友如約而至。
這位大學朋友曾經在餘景喬來C城時,三人一起吃過一頓飯,兩人因這一麵之緣結下友誼,因而也便和蘇木一同前來討個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