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予在聞啟封對麵坐下，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給蘇木發信息：很快就回。
其實蘇木對於聞予回莊園這件事並沒有表現出半分催促，畢竟是和父母吃飯，蘇木心底裏是希望聞予能快快樂樂的跟家裏團聚一堂的。
至於自己，蘇木在這天晚上破天荒和蘇昭影通了一個小時電話，蘇昭影花了二十分鍾詢問蘇木這半年來的狀況，花十分鍾講自己在國外的日常，剩下三十分鍾則一直是蘇木在問蘇允祺的身體恢複情況。
掛掉電話，空曠的客廳重歸寂靜，蘇木吸了吸鼻子，清晰聽到自己的歎息聲。再細看手機，男生這才發現聞予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蘇木用力搓了搓臉，讓自己看起來盡量不那麼落寞孤單，然後一把攬過一直在他腳邊張望的十月，一人一狗對著手機鏡頭拍了張照片給聞予發過去。
聞予看著屏幕裏笑容明媚的男生，難得沒有出口諷刺對方像狗，不知不覺盯著照片看的入神，直到方洐一聲呼喚將他拽回現實。
方洐端著剛出鍋的飯自聞予麵前經過，待一眼掃過屏幕上那張沒來得及遮擋的照片，嘴角溫婉的笑意不知怎的突然變的一僵。
不過女人在職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極快整理好表情，對聞予笑道：“洗手了嗎？我們可以開飯了。”
聞予洗過手坐在餐桌前，方洐給他倒了杯酒，道：“你剛剛沒回來之前，你白叔還給我打電話，誇你前段日子在美國照顧清然照顧的很好，他說日後相見定要好好謝你。”
聞予端起高腳杯輕輕晃動著，語氣平平，“別謝我，不是你們讓我去的嗎？”
話算不上有多好聽，不過方洐到底許久沒見兒子了，笑容雖收斂了一些也沒再說什麼。
兩個做飯的阿姨將菜端上桌就離開了，她們也急著回去跟家人團聚，聞予仰頭，將紅酒一口飲下，默默地想，一會兒要早點回別墅。
雖然蘇木不說，但他知道，一個人過除夕是會孤單的。
自聞予回來一直沒說話的聞啟封也默默喝了兩口酒，酒杯放下，他道：“不管怎麼說，你跟白清然成年之後，早晚都是要訂婚的。”
話音剛落，一向冷靜自持喜怒不形於色的聞予明顯頓住了動作，他曾想過，作為聞氏集團繼承人，有些事情是自己無法掌控的。
享受了這個氏族帶給自己的一切利益，必然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隻是他似乎還沒有準備好，這代價，怎麼會這樣快降臨。
方洐看了一眼聞予的臉色，夾了一塊兒紅燒肉放進聞予麵前的碗中，打圓場道：“今天是除夕，先不說這些了。”
可是不說這些，他們三人坐在一起還能說些什麼呢？
很快，空氣冷凝下來，將碗筷餐碟的碰撞聲襯托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詭異。忽然，室外傳進一聲巨大的轟炸音，緊接著是煙花在空中爆裂的聲音。
室外煙花連天，室內彼此無話，當真是一副極其割裂的場景。
一頓年夜飯吃的無滋無味，很快，聞啟封撂下筷子，對聞予說了一聲：“來書房見我。”
方洐似乎睨了他一眼，然而聞予已經起身，跟在聞啟封身後，父子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樓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