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愣愣盯著聞予,廚房頂燈打在聞予頭頂,分明是一個很死亡的光線,可蘇木偏偏覺得這樣的聞予更加好看了點。
白色光線透過聞予淩亂卻不失美感的發絲,看起來很像聞予這個人在發光。
“發燒為什麼還要喝酒?”聞予不耐的語氣打斷蘇木眼裏冒著粉色泡泡的打量。
“咳,我當時沒有那麼難受……”蘇木說到後麵聲音愈發的小,看起來像是有點心虛。
聞予嗤笑了一聲,蘇木說不出這聲笑含著什麼情緒。
還沒回過神來,聞予便向蘇木伸出另一隻手。
對方的動作來的猝不及防。
蘇木眼睜睜看著他的手向自己覆來,下意識的身體後仰,卻被聞予另一隻手環腰攔住。
蘇木直接僵住了,任憑著聞予將手掌輕輕貼在自己的腦門上。
那一瞬,蘇木覺得自己的額頭涼涼的,外加著點癢,熱氣被聞予的手掌驅散一些,刹那間蘇木覺得還挺舒服。
他微微仰起頭,眨著一雙因生病而愈發顯得漆黑的眼睛。
二人無聲的對視了兩秒,聞予撤回了手掌,收回視線,轉而打開自己頭頂的櫃子,觀察半天,拿出一盒清熱解毒顆粒。
蘇木的目光就落在聞予骨節分明的手上。
聞予一邊打開包裝盒取出袋裝顆粒,一邊說:“不要死在我家,喝這個。”
蘇木燒的難受,無暇顧及聞予難聽的話語。
他若無其事轉移視線,下意識的回複聞予的話,但聲音有些悶悶的,“好的。”
聽話的像個小學生。
聞予挑了挑眉,低頭看著蘇木,像在看一個傻子,“去客廳等著。”
是一個極其強硬的命令語氣,蘇木卻不覺得不適。
或許是覺得自己寄人籬下,被主人家這般對待才是正常。
“哦,好的。”
客廳裏,聞予的平板還亮著,蘇木越過平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他其實有點好奇聞予大半夜在忙什麼,不過想來這是別人的隱私。
蘇木也就在心裏疑問了一下,視線盯著前方牆壁上的字畫,視線沒有半點偏移。
很快聞予就端著沏好的藥走過來,輕輕放在蘇木麵前,道:“喝完趕緊滾。”
自己則拿起平板在蘇木身邊坐下。
蘇木已經習慣性忽略聞予不善的言語。
男生感受著沙發的塌陷,知道現在聞予和自己的距離很近,或許稍微有點動作就會肢體相碰。
可他沒動,隻是用另一隻手端起了水杯,等待藥水變溫,一飲而盡。
兩個人在一起坐了大概五分鍾,聞予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打算。
蘇木仍覺得意識昏沉,喝了藥後,更是眼皮子打架,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但他並不想此刻離開。
蘇木盯著聞予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的手指,圓圓的眼睛映射出客廳暖黃的燈光,半晌,啞著嗓子鬼使神差的開口:“聞予,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明明以前兩個人那麼親近,可現在卻變得這般生疏。
蘇木不想要這樣,每一個用心相待的朋友,他都想要與對方的友情做到從一而終。
即便情況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也絕不能讓自己蒙在鼓裏,任憑一段感情像流水一樣逝去。
此時正值深夜,萬籟俱寂。
手指敲擊屏幕的聲音戛然而止,客廳陷入無聲的寂靜,靜到蘇木可以清晰聽到聞予的呼吸聲。
等了很久,他看見聞予像看神經病一樣將自己上下掃了三秒。
隨後,聞予施舍一般開了口,問出一個問題,“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