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迷茫著眨了眨眼。
他在辨別聞予口中的有病是哪種意思，可能是說他腦子有病，可能是說他生了病，不管是哪種意思……
蘇木鄭重點了頭，“是的，我有病。”
都燒糊塗了，病的可不輕。
聞予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皸裂，蘇木圓且濕漉的眼睛盯著他，莫名讓聞予聯想到乞食的小狗。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和一個精神病患者一起待在這裏，不明白的事聞予不會多想，因為男生已經拿起平板利落上了樓。
又走了。
每次先自己一步走開時都是這樣一副酷酷的模樣，動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聞予都已經走了，自己也該上樓睡覺。
這樣想著，蘇木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出去兩步，沙發靠背與坐墊的縫隙裏忽有一抹光亮起，蘇木將發亮的東西拿出來，是聞予的手機。
有人給聞予打電話。
手機並沒有傳出響聲，想來是聞予設置了靜音。
屏幕上顯示著白清然三個字，一看就是女生的名字。
這麼晚給聞予打電話，想來這人是聞予的朋友，有事要找。
蘇木沒有猶豫，拿著聞予的手機噔噔噔上了樓。
一生起病來身體就變的有些虛弱，不過是一口氣爬到二樓而已，蘇木站在聞予的臥室門前竟然喘了半天。
等調整好呼吸，蘇木小心翼翼在門上敲了三下，等了很久，門內沒有傳來動靜，蘇木又抬起手。
手背還沒觸碰到什麼，房門便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聞予抬眼看了蘇木半秒，語氣依舊冷冷的，“有事？”
“額……”蘇木舉起已經自動掛斷電話的手機，“有人給你打電話。”
聞予微擰著眉把手機接過，兩人的指尖在傳遞手機時互相摩擦了一下，蘇木覺得手指像被燙到，於是狠狠蜷縮起來。
“謝謝。”聞予盡管嘴上平等對待每一個人，但起碼的素質還是有一點的。
蘇木仰著頭，巴巴望著已經打算關門的聞予，突然伸手攔住了房門。
聞予抬眼：“？”
“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聞予看了蘇木一會兒，難得沒有開口回懟。
男生鬆開了欲要關門的手，一言不發兀自轉身走回臥室，蘇木在門前呆站了好一會兒。
然後，厚著臉皮推開門走進去。
聞予的臥室似乎比自己的臥室要大一點，說來也是，畢竟自己的臥室是客臥，這邊是主臥。
房間內隻亮著床頭燈，光線並不那麼明亮。聞予站在已經拉了窗簾的窗戶前，低著頭給誰發了幾條信息。
不難猜，想來是那個叫白清然的女生。
臥室內靜悄悄的，蘇木站在牆邊，距聞予兩米遠的位置，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己不甚健康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聞予終於打完了字，抬頭，四目相對。
蘇木趕在聞予開口罵自己之前搶先出聲，“你先別罵我，我隻是想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聞予熄滅了手機，微微歪著頭，眼裏什麼情緒也沒有，就這麼沉默的看著蘇木。
蘇木被他盯的頭皮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你好像很討厭我。”
可是三年前我們還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聞予動了一下，他將手裏的手機扔出，蘇木順著一道拋物線看過去，手機穩穩陷進柔軟的床鋪。
下一秒，男生抬步走過來，蘇木不知怎的，有種想要後退的衝動，眼前俊朗的麵容一點點放大，帶著難以察覺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