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頭樂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離開。
現在,他改變了位置,已經潛伏在了距離剛剛那棟樓差不多幾百米遠的綠化帶中。從這個角度望過去,田田臉朝著窗戶正坐在寫字台前。
每天晚上9點的樣子,田田都會在這個位置寫作業,而且肯定是剛剛洗完澡,換上了那條無袖的碎花睡衣。望遠鏡裏的田田很清晰,她一站起來,少女初綻的身材便一覽無餘。其實他對田田的身材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田田身上的傷痕。
“痛苦收集者”,這是他給自己起的外號。看到別人受苦,他會感到異常興奮,而這種刺激田田經常會給他。
田田身上的傷痕幾乎是日新月異的,有時候是塊狀的,有時候是細條紋的,帶著皮帶印或者笤帚柄的模樣,給人以充分的想象。這些傷痕是擰、是掐、是用器物毆打的,仿佛有人總是推陳出新地在田田的身上做試驗。
傷痕很隱蔽,總是在被衣服擋住的地方,有時候偏離到了小臂之類的地方,似乎也有解決的辦法,這就是為什麼再熱的天,田田也會穿著長袖來上學的原因。
田田有點神秘,她和人之間的距離引發諸多猜想,但是估計沒有幾個人會知道田田在家遭受虐待的真相。
每次看到田田挨打後,一個人坐在寫字台前獨自哭泣,自己撫摸傷口的時候,他不是同情,而是有種難以言表的快感。
“好想看到她的全身哦,一定是紫一塊青一塊的。”他總是這樣想著,隻有天知道,這真的和“性”沒什麼關係。
路過的人不多,而且最近的路燈也在20米之外,借著草叢的掩護,幾乎不用擔心被人發現。這簡直就是最佳的偷窺場地。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然後站起身來從綠化帶躍了出來,快步穿過小路之後,繞到單元樓的後麵。那是一塊空地,兩棵樹像站崗似的,又把他安全地保護在黑暗中。
借著微弱的光,他在牆角下墊起了一個大石塊,隨即站上去,在牆上摸索著。從一樓到五樓都是磨砂玻璃的窗戶,現在都關著,不用擔心被發現。倒是三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不一會兒傳來了嘩嘩的洗澡水聲。
“愚公移山”大概說的就是現在的情形吧,一把榔頭、一把鑿子,在田田家的浴室外牆鑿一個洞,然後再利用那根折射鏡子,這就是他偷窺的計劃。今天已經是第39天了,快要成功了。
摸到上次打好的那個孔洞,他用小樹枝把洞口的泥土撥幹淨,為了防止露餡,每次“完工”後,他都要用濕泥來掩蓋痕跡。
“怎麼缺了一塊?”他皺皺眉頭,“也許是太陽曬幹後掉落的。”他想。
每次來可以“工作”的時間很短,隻有兩分多鍾。他安靜地等著,五分鍾後,一輛環衛所的糞車開了過來,不遠處有個公共廁所,每天晚上9點到9點15分之間,他們必定會來。
兩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環衛工人下了車,把粗粗的黑管塞進了化糞池。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足以掩蓋他的動靜。
他加快了速度,白色的石灰粉末不停地從裏麵掉出來,今天的任務完成後,他覺得最多兩次就能鑿通了,運氣好的話,也許一次就夠了。
20分鍾後,他站在小賣部的門口喝著汽水。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身影突然閃到了麵前,讓他措手不及。
“徐教練。”他臉上堆起了笑。
“刁磊?那麼晚還在外麵瞎混!”
“沒有沒有,出來買本本子。”他撓撓頭,“喝完汽水就走。”
“快點回家!”
“嗯!”他迅速地吮完瓶子裏的橘子汁,然後就出了小賣部。
“刁磊!”徐教練在身後又把他叫住了,“明天早點到學校訓練,別忘了!”
“哦,我知道了。”他點頭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