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痛苦收集者(2 / 3)

“好像,好像沒有什麼事兒發生吧。”田田一邊說,一邊試探性地看著田曉娟。

“那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突然退出了田徑隊,你曾經跟別人說過,所謂的‘如果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

聽到李光智的問題,田田一驚。

“這叫什麼問題?”田曉娟剛剛冷靜了一會兒,又激動了,“她退出田徑隊隻是因為我想讓她好好讀書,可以有更好的前途,這有錯嗎?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兒,你們是從哪裏聽來!”

“我想田田自己說。”他的語調提高到八度。

“不,”田田看了一眼媽媽,“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嗯?”

“我,我覺得有人在偷窺我。”

“偷窺?”李光智把身體直了起來,“誰?什麼時候?”

“沒什麼證據,隻是一種感覺。”

“胡扯,是你學習太緊張了。”田曉娟粗魯地打斷了田田。

李光智觀察著這對母女,又問了幾個問題,在田曉娟早就萌生的厭煩之意中,他們離開了田田的家。

“田田所謂的感覺不一定靠譜。”站在車前,輪子又從煙盒裏取出一根煙,給李光智續上。李光智接過新煙,然後把煙蒂丟到地上,火星直濺。他點點頭,然後把視線停留在了不遠處的綠化帶上。那裏的草長得半人高,如果藏身觀察田田的臥室的話,倒是一個理想的場所。

“她媽太霸道了。”輪子啐了口唾沫到地上,然後義憤填膺地說著,“真想罵她兩句。”

“你沒覺得,田田並不像表麵那樣唯命是從嗎?”李光智問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嘛,哪個小孩願意自己的家長管得那麼嚴格,連口氣兒都喘不上來。”

“不僅如此,”李光智咂咂嘴,“田曉娟這麼幹涉田田的生活,我似乎看到一點,怎麼說呢——怨恨。”

吃過晚飯,他找了個機會溜了出來,然後來到附近的田埂裏。這個季節,南方種植的水稻快要成熟了。一整片黃燦燦的稻穗,在傍晚的夕陽中像四平八穩的海麵,靜謐而又從容地等待著天黑。遠處有個手拿鋤頭的農民,戴著草帽正在自家的田裏幹活。他望眼過去,側身改變了路線。

排水渠是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引過來的,沿著溝渠前進了幾十米,他又蹲下身子鑽進了山丘下一個隱蔽的洞裏。進洞前,他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東西還在,是個黑色的小箱子,上一次,他用附近撿來的雜草掩蓋在上麵。他把那些草扒拉幹淨,然後打開了箱子。箱子裏毫無分類放著很多小物件,榔頭、鑿子,一個撿來的軍帽、望遠鏡、半瓶白酒等之類。他把這些東西撥到一邊,從箱底的角落裏取出一根長半米、直徑5厘米的黑色管子。

其實這是一根折射鏡,端部有枚可調整角度的鏡子,根據需要能有左右近180度範圍的視野。這才是他的寶貝。他擦了擦管壁,重新把它放回了箱底,角落裏還有一把自製的彈弓。彈弓的旁邊還有數十顆用牛皮紙包起來的鵝卵石。這些指甲蓋大小的石頭都是他在小溪裏精心挑選出來的。用彈弓發射“子彈”,50米之內他還是很有把握命中目標的。

天漸漸暗了,但他還是認為為時過早。他從箱子裏取出榔頭、鑿子,係在自己的皮帶裏,又把彈弓裝進了口袋。

半小時後,這棟樓二樓的過道裏,出現了一個黑影。

“燈果然還沒修好。”他隱蔽在黑暗中,心裏想著。

過道上的窗戶,正對著一條小路,吃飽了飯的居民,手裏扇著蒲扇,三三兩兩地從這裏去廣場散步納涼,他從中搜尋著今天的獵物。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內。他調整了姿勢,把胳臂架在窗台上,閉上一隻眼,瞄準發射。嗖的一聲,小石子飛了出去。女孩突然抽筋似的跳了起來,嘴裏發出尖叫,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屁股,看見她狼狽不堪失態的樣子,他的心裏有種扭曲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