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銀洛的擔心並不是瞎操心。回到宮裏以後,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淩夜寒能一個人靜一靜,門便被推開了,隻見阿楠一臉慌張的闖了進來,看見銀洛以後,愣了一下,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銀洛嚇壞了,站起來問她到底怎麼了,卻發現她手腕上都是淤青,像是被繩子勒過的痕跡。
待她的情緒安穩下來之後才吐出實情,“公主,洛朝……洛朝的江山易主了!洛朝已經是戴國的天下了!”
銀洛的眸子一下失去了顏色,她踉蹌的退了幾步,聲音有些顫抖,她紅著眼眶,兩手抓住阿楠不肯鬆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上宮池呢!那你告訴我上宮池呢!他怎麼樣了?!”
“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其它宮女講的,當時你們已經離開皇宮了,我便想飛鴿傳書告訴你,可是那個時候,失琦將我們這些由您從洛朝帶來的隨行人員全部關了起來,就害怕我們給您通風報信,而且……他們把知道這事的您帶來的人都毒啞了,我假裝喝了才免於一劫……”
阿楠癱坐在地上,坐在銀洛寢宮裏最暗的一隅,渾身都在顫抖,看起來非常害怕的樣子。
看著阿楠如此,不好的預感席卷全身,銀洛覺得心髒的位置有些鑽心的疼,她慘白著臉坐在床邊,扶著床邊的手已經用力的發白,長長的指甲在雕花木床上留下深深地印子,有些指甲已經被折斷,泛出絲絲血痕,可銀洛卻渾然不覺。
果然……這種事還是發生了嗎?那麼,上宮池被找到也是遲早的事,自己雖然極力做了掩藏,可自己那點雕蟲小技想必對淩夜寒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那麼,如果他們找到了上宮池……那上宮池!
銀洛猛地站起來,衝了出去,拉開門之前對阿楠說:“阿楠,準備車馬,我要去琨羽宮!”
阿楠一愣,也立刻站起來去準備。
銀洛沒怎麼休息便又坐著馬車往琨羽宮趕,一路上也是快馬加鞭,但銀洛還嫌慢,她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直接飛到上宮池身旁!
就這樣,馬車一路顛簸,終於在第二天的日出前趕到了,銀洛敲開琨羽宮的宮門,不顧眾人的吃驚便向裏麵衝去,終於是倒在琉愁的房前。
銀洛在車上已經想了好久,到了琨羽宮就要找琉愁,因為自己一直托琉愁保護上宮池,再說了,上宮池被安排在哪裏也隻有琉愁知道。
可到了琉愁房前,銀洛便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的路變得開始浮動起來,隨後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待到銀洛重新睜開眼時,已是第二天上午。
銀洛睜開眼睛,便想猛地坐起來,可眩暈感還在,讓她全身無力。她無力的歎了一聲,心中快被絕望充滿。
“先別動,躺一會兒吧,你有了身孕怎麼還到處亂跑呢?”耳邊是上宮池許久不曾響起的熟悉的聲音。
那一刹,銀洛淚流滿麵,她用手蓋著眼睛,淚水卻溢滿了手臂,從指縫間流出。
溫暖的手指溫柔地拭去淚水,上宮池聲音輕柔,“怎麼哭了?”
銀洛咧著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你沒事就好。”
她定定的望著他的麵孔,依然那樣清秀俊朗,眉目中帶著溫柔,這是許久不曾見到的,讓她思念了許久的麵孔!她真的很想吻他,很想拉住他和他過一輩子,可這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兩個已經沒有未來了。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跑來這裏?我聽說你和他去遊山玩水了,開心嗎?”上宮池一臉溫柔地問。
銀洛紅著眼睛,俏皮地笑笑,“就是想看看你,不行嗎?”
“可你已經有了身孕,就該好好養著,再說了,你的身子本就弱,若是動了胎氣那可就不好了。”上宮池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憐愛的撫了撫她的額頭。
銀洛一聽到身孕這兩個字,臉色便冷了下來,她別過頭,“嗬,上宮池,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上宮池臉上的溫柔僵住了,他苦笑了一下,縱容地沒有回答什麼。
倒是青凝進來打抱不平,將端在手裏的茶“砰”的往桌上一放,走過來說,“銀洛,你憑什麼這樣和你哥哥說話!他關心你還有錯了嗎?”
銀洛一愣,回過頭來,看見的是披著青凝這副皮囊的銀雪,冷笑了下,支著身子坐起來,“嗬嗬,你又是誰?敢和我這樣講話,有本事你撕掉偽裝再站在這裏和我講話,不要忘了,當初是誰撕掉麵具在我麵前聲淚俱下請求我的。”
青凝的臉色刷的變了,手在輕輕地顫抖,眼神裏充滿懇求。
上宮池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嗬,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勞您掛念,青凝姐姐的臉色不大好呢,您還是去看她吧。正好我也累了,你們都出去吧,好走不送。”銀洛說完,便翻了個身,把自己埋在被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