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山穀裏有一處山崖,由於偏僻不已,少有銀狼族的子民會到那兒去,久而久之,那裏便長成了一片雜草叢生的花海。
沒有多美麗,隻是那兒足夠靜逸。
一襲銀袍的少年坐在懸崖邊上,輕靠在巨石上緩緩搖晃著折扇,好看的丹鳳眼輕輕閉著,周圍野花圍繞,如此美好的少年畫卷。
“清風不醒人醉,把酒傾耳順眉。美景賞心樂事,把盞待美來歸。”
原本靜逸的氣氛被低聲的朗誦打破,銀袍少年的嘴唇微微開合,眼雖未睜,卻似這般美景都被他看了個透,隻是這詩中的酒由何來呢?
“這裏少有人來,專程攜酒而來,想必是這裏的常客吧。”
以狼妖的感官居然沒有聽到來者的腳步聲,想來此人能力高強,可是那遮蓋不住的酒香卻是暴露了來者。
“知道如此也不管不顧,依然安逸地自顧自享受,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
秋瑟來到巨石邊就地坐下,摸出了兩盞酒杯,斟滿了美酒,剛想拍拍銀袍少年,抬頭卻發現他早已跳起身來對著自己行禮了。
“小人不知是秋瑟大人,大人恕罪。”
“行了行了,這裏沒有別人,別整那些虛的。來,坐下陪我喝酒。”
“大人……”
“坐下。”
不再猶豫,既然主子都發話了,銀袍少年也席地而坐,主動拿起了酒杯。
“嘿,現在還不客氣了啊。”
銀袍少年一笑,也不再搭話,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夜幕漸漸降了下來,山崖上滿是花香和酒氣,參雜在一起,卻也一點也不維和。
懸崖的巨石邊躺倒了兩個少年,滿身的酒氣。
“誒,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人沒有名字。”
秋瑟皺了皺眉,雖然他知道銀狼族族人都靠氣息辨人,根本不需要名字,隻有少數的領袖才會取名。可是他沒想到這樣一個別致的少年,一個狼群中的佼佼者竟也是沒有名字的。
“你叫媚兒吧。”
“媚兒?!”
銀袍少年一個翻身坐起,那驚訝的表情還是秋瑟第一次見,不由地更有了捉弄他的興趣,點了點頭。
“小人雖是一介平民,但好歹也是銀狼族的兒郎,豈能取這樣一個女子的名字!”
“誰叫你笑起來那麼媚啊,男子長得陰柔秀氣,笑起來百媚千嬌,我還真想不到比這更適合你的名字了。”
撐起腦袋,秋瑟饒有興致地看著銀袍少年千變萬化的表情,自己暗暗樂到不行。
“大人……”
“叫我秋瑟。”
“……”
伸手握住銀袍少年的下巴,秋瑟琥珀色的眸子輕輕眯起,瞧著他抗拒的表情卻又不敢有什麼動作的神色,興趣便越發濃鬱了。
“你也別反抗了,外人麵前我不會叫的,直到那一天的到來……收下,本王給你取的名字吧。”
瞪大了好看的丹鳳眼,媚兒果然猜得沒錯,這位大人的野心,果然不是如此一點的而已。
“是。”
春去秋來,也不知過了多少的時日。
山崖的風景百年如一日,可是山下的人,可是變了又變。
秋瑟的勢力越來越壯大,妖狼王的地位越發遭受到了威脅,以至於他必須把他養了如此多年的棋子給抹殺掉。
山崖上,媚兒迎風而立,明明吹來的是花香,他卻聞到了不安的味道。
“媚兒。”
身後的呼喚聲一響起,媚兒立馬轉身向著那人跑去。
“秋瑟,王上要殺你!”
媚兒滿臉的驚慌和秋瑟的淡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秋瑟現在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媚兒更是著急到不行,手伸出去剛想搖醒他,卻被他一把拉入了懷中。
媚兒心中一驚,一股奇怪的感情油然而生,那是他潛藏在心裏最深處的秘密。
他那麼地拚死壓抑住自己那份該死的感情那麼多年,如今卻被這個男人輕易地給引了出來。
“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到這一天了。”
“秋瑟……”
“媚兒,答應我,等這一劫一過,我當上了妖狼王,我就……迎娶你。”
懷中的媚兒的視線不知何時已經模糊了起來,抓緊了秋瑟胸前的衣袍,顫抖著點了點頭。
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夢裏的場景,會如此真實的出現。
這麼多年輔佐在秋瑟的左右,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迷上了這個特別的男子,他的認真,他的心計,他的狠辣,他的悲傷,他的歡笑,早已一點一滴地湧入了自己的心裏。
不是他沒有守住心門,隻是麵對他的千軍萬馬,他又怎是他的對手。
一絲冰涼覆上了媚兒的唇瓣,這個翩翩的少年,在這個男人的懷中,甘願違背世界忍受千夫指罵,隻願伴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