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同事之間,是否存在真正的友誼?(3 / 3)

然後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看什麼看,關燈的時間快到了,趕快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保安的話剛一說完,外麵的那些人就一哄而散。看著保安走出去,我說:“你慢走啊,不送了。”

表麵看起來那天晚上短兵相接我是大獲全勝,事實上我是一敗塗地。事關宿舍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她們大部分是站在黃明娟這邊的。而保安來了後居然讓我的歪理講通了,這就讓她們有了同仇敵愾的心理。毛主席說,凡是跟人民群眾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不久之後我就充分體會到這一點,陷入宿舍人民群眾鬥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如果說那天晚上跟黃明娟的正麵衝突是遭遇戰,火力凶猛硝煙彌漫,那麼後來的戰爭就是遊擊戰了。宿舍裏的廣大人民群眾充分領悟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六字真言,把我打得節節敗退。經常是我剛一走,桌子上又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或者是老有人占住看小說,或者是在我正學得起勁時就來了節奏強烈的音樂,搞得人心煩意亂。

不久我就妥協了,叫外麵家具廠的木匠給我量身定做了一張書桌。那書桌跟我們宿舍裏的床一樣長,有點矮,坐在床上時剛好夠胸前,我把它放在床尾上。平時要學習的時候就坐在床上,把床簾一拉,就沒人打擾了。

有些東西破裂了就永遠補不回來了,比如說友情。盡管我不再用書桌,低調再低調,但是和黃明娟她們的關係並沒有好轉。從我住進這個宿舍開始,其實跟她們每個人的關係都處得挺不錯的,相安無事。自從我們因為書桌有了衝突後,黃明娟就像跟我有仇似的,處處跟我作對。她經常會指桑罵槐,有事沒事打擊我。這不,她下班剛一回來看到我在床上學習又在陰陽怪調了:“真是個好學生,一天到晚捧著書!小美,你知不知道啊,那些讀書讀得越多的人越是打工的命,那些沒文化的人才個個都是當老板的!”

鄺小美附和著說:“是啊,你看我們廠的那些大學生,哪一個不是給人打工?外麵當老板的又有哪個是大學生啊?”

我生氣嗎?不,我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也不說什麼,抱著一堆學習資料跑到廠裏的閱覽室裏,才覺安靜一些。可是閱覽室的旁邊就是舞廳,經常是震天動地的音樂,又怎能安靜得下來?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搬出去,租一個房子,這樣學習起來方便一點。

上班的時候我把我的想法跟楊燕、高華麗她們一說,她們都讚成我搬出去。楊燕想了想又說:“你有沒有想過安全問題啊,我聽說外麵租房很亂,有很多人被偷被搶的,萬一你遇到了怎麼辦?”

高華麗對我說:“我早就不想住宿舍了,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一找房子,我們兩個人租一個單間怎麼樣?”

我說:“太好了,這樣我們也可以互相照應,房租一人一半也便宜一點。”

等到周六日放假的時候,我和高華麗、楊燕三個就到處去找房子,我們要找的是周圍出租的農民房。那時的西鄉還是一片破爛,農民房沒有現在那麼多那麼新,當然房租也沒有現在那麼貴。問了幾家,看了看房子四周的環境,房子內部的結構,最最主要的就是問房租要多少,水電費多少。基本上比較破的農民房在兩百塊一個月左右,新的農民房要兩百三到兩百五左右。加上每度電一塊二,每噸水三塊,一個月下來最多也不會超過兩百八,兩個人均攤,不會超過一百四。這樣的費用對於當時我們這樣一個月不過一千多塊左右的打工妹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關於房子,我跟高華麗意見一致,就是離廠要近,門戶要緊,四周無異味,幹淨安靜。不久我們就在廠外麵找到一間跟我們要求基本符合的房子。接著就是騰出時間來買一些床、衣櫃等簡單的家具,當然也沒有忘記買一張書桌,然後我們就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