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覺得,把它上交給連裏分配更合適。”胡義隻補充了這麼一句話,沒再多說。
大個兒一聽這話就急了:“你不要我要啊!這是咱們傻小子淘來的,憑啥交上去。”
“當過幾天屁官這覺悟就是不一樣,果然是大公無私。”趙勇在一邊陰聲怪氣的幫腔。
王老摳定定的看著胡義好一會兒,似乎明白了胡義的想法。“咳,這事就這麼定了。”撂下這句話反身去找連長。
胡義當然不是個大公無私的人,機槍誰不喜歡。可是,當過機槍連長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胡義知道,在戰場上隻要機槍一響,那就是萬敵矚目的目標。機槍手是最短命的,換得最勤的,不是胡義怕死,而是胡義不想連累三排。在一挺不停怒吼的機槍附近,敵人擲彈筒,迫擊炮的招呼絕對少不了,狙擊手和對方機槍的反壓製也不會含糊,如果留下這挺機槍,那可真是把三排這幾個人推在風口浪尖上,胡義不能這麼做。至於最後這機槍到底是進一排還是二排那胡義不管,雖然同在三連同稱弟兄,但胡義至少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認識。WwWx520xs.com
“哎,王老摳,我正要喊你呢,讓你那幾頭蒜別在牆根那邊窩著了,趕緊過來。上頭來了命令,準備向青浦開拔。”三連長對著正迎麵走來的王老摳扯嗓子。
“得嘞,耽誤不了。”王老摳笑嘻嘻的走近,摸出支煙遞上,又捂手給連長點了火,等連長吐出了第一口煙才說道:“連長,我給你送來一筆好買賣。”
“哦!跟你做買賣?拔你一根毛我得費多大勁啊?我沒錢。沒興趣。”
王老摳自己也叼上根煙點了,眯著眼深吸一口,然後慢悠悠說道:“一挺捷克式。”
咳咳咳……一口煙嗆進連長肺裏,鼻涕眼淚都嗆出來了。打仗打仗,從一個大頭兵打成班長,排長死了補上當排長,連長死了再補上當連長,當了連長後這想法就和大頭兵不一樣。抗戰打了一年多,小鬼子火力那叫一個猛,自己的後勤那叫一個窮,天天是防禦,次次是阻擊,全連才一挺機槍,愁的就是個火力。捷克式,一句話就戳到連長的心窩上了。
王老摳假模假式的幫連長捶背,還一邊叨咕:“你看你看,這都當了連長了,身子骨反而不如我了呢,差成這樣。唉。”
“老不死的玩意,你要是敢逗我,我就敢調你到二排你信不信。”
“我信,所以我沒逗你啊!”
“啊!你真有啊?哪搞來的?槍呢?”
看著連長的眼睛瞪得像個鈴鐺,王老摳心裏閃過一陣快意:“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你就別問那麼多了。我為咱三連嘔心瀝血這麼多,連裏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我呸,表示個屁。趕緊把槍交了,你老小子別逼我抬軍法!”
“交,我肯定交。可是這槍身上是不是缺什麼部件我可不知道,打不響可不是我的事。”
“你——”三連長看著王老摳這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兒,還真沒轍了。立刻轉換口氣:“嗯,老摳啊,你手底下不是少兩條槍麼,這樣,全連的步槍隨你挑選,看上眼的兩支拿走。”
眼見連長終於低了頭,王老摳心裏暗笑,這回輪到老子拔毛了。“再加一塊懷表!”
“啥?呸!給你臉你就上樹了是不是?”
發現連長有些神色不愉,王老摳也適當鬆線,“連長,別急啊,那懷表我揣了那麼久一直沒當,是因為我真挺喜歡那玩意,時不時攥在手裏裝個清高,不是圖錢,是圖個樂子。咱兄弟倆一起在這三連混這麼多年了,算你照顧兄弟還給我的行不行?我也退一步,槍就選一支,咋樣?”
聽王老摳這麼說,三連長沒了火氣,那塊懷表對於三連長而言也沒多大吸引力,無非是在意它能換幾塊大洋而已。本來就是借機拔他王老摳的毛得來的,算了,就當這事沒發生。想到這裏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來就扔給了王老摳。“王老摳你行,你是真摳。還你了。趕緊挑槍,一會開拔了。”
王老摳接過懷表揣起來道:“挑什麼挑,費那事幹什麼,就你這支得了。”說著話就過來摘連長肩上的槍帶。
“王老摳你——”連長本能的一閃身想躲避,還是被王老摳攥住了步槍背帶。
王老摳一邊用力掰開連長攥著槍身手指一邊說道:“都當了連長了還掛個長槍幹什麼,沒個長官的樣子。你不是還有一把盒子炮麼,有那個就夠威風了。”
這是一支‘中正式’,民國二十五年鞏縣兵工廠製造,幾乎是新槍。67軍是東北軍,不是老蔣的嫡係,所以隻是象征性的少量裝備,隻分配給了小部分精銳連隊和基層軍官。如今,被王老摳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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