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貴不同往常的神態與言語令周圍的仆人們紛紛起身長立,目露憂色地望著他。特別是朱旺,護主心切的他恨不得把聶堯壓到地麵狠揍一頓。這些天足夠他了解主子對這個莫名出現的男人極有耐心,聽到這一番話,才知道事有淵源。
“十八年前?你傻的吧,我現在才……”聶堯脫口而出的話在想到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時頓了下,起身走到朱子貴麵前瞠大眼細細打量他,“那時我多大?你多大?”
朱子貴話一出口心裏就有些後悔,他垂眸掩去眼內的複雜,說:“你四歲,我五歲。”
“等等,也就是說聶堯現在才二十二歲,你才二十三歲?”古稼獲訝然道。
“有何不妥?”朱子貴問。
“是呀是呀,媳婦兒你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了?”聶堯追問。
古稼獲抬頭朝天歎了大大的一個氣:“我都二十五了!你倆比我小兩三歲,快,都給我喊姐!”這下子清靜了,兩個全是小弟。
“景國小丈夫並不稀奇。”朱子貴望向聶堯,“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子大點更能持家,也更受男子的喜歡。”
朱子貴這話說得沒有絲毫水分,景國連續出了兩位女帝,對女子的地位提高有極大的影響。
而且朱子貴在那個晚上輾轉反側至天亮,就把最初的心思給壓下了。對古稼獲,他還遠遠談不上喜歡,隻是剛剛放在心上。再加上出發來落花鎮時父親的特殊要求,他便想將生平第一次不討厭的女子娶過來納入自己的範圍慢慢相處。他會把古蒙視為自己的親子,也覺得他們肯定會成為一家非常溫馨的家庭。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年幼時因為他的錯誤而失蹤的娃娃再次出現在眼前,在將近二十年的愧疚影響中,決定不再向古稼獲坦明心思,也願意收起最初的好感。可能是因為有了兒子,古稼獲對聶堯雖有反感,還是拿他當孩子,總會無奈地妥協。
聽到古稼獲以年齡來分清界線,他下意識地就為聶堯說話。
聶堯倒蠻不在乎:“我六歲都想娶你了,要是真的是二十二歲……媳婦兒,我們趕緊找師父主持婚禮成親吧!現在年紀最好,再過幾年,我們都老啦,洞房都會沒力氣的!”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十分凝重。
“拍!”古稼獲毫不客氣地賞了他的背部一記窩貼,“年紀小小膽子倒不小,小心晚上找人活剮你!叫姐!姐!記著沒事再叫媳婦兒,我就把你趕到你的青梅竹馬家去!”她衝著朱子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語氣強硬地說到做到。
“不要!”“不行。”聶堯與朱子貴異口同聲。
聶堯瞪著朱子貴說:“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哪怕十八年前真的認識你,現在也是沒想起。想要跟你住一起就別想,我才不願意離開媳婦兒身邊呢!”聶堯本著男人不該與女子計較的心理,把抱怨發到朱子貴身上。
朱子貴卻說:“你不是當初那個可愛軟綿的娃娃,我也沒興趣讓你跟我一起。在下柳村呆了幾天,家裏事情肯定累積太多,沒空帶一個大娃娃。”
朱子貴心底再想讓聶堯跟著自己走以彌補多年的愧疚,也不可能強逼一門心思在古稼獲身上的他。更何況他還要著手調查千年醉與皇宮及聶堯師父之事,總不能當麵讓人知道吧?原本是想籍著辦酒鋪讓兩大一小在家住著處感情,現在隻能另想他法。
聶堯的輕功如此出色,那隨手發出枯葉的手段也代表武力不容小覷,他勉強不了他,也怕他隨便亂闖因為這事引來爭端。
他的師父到底是哪位?這另一種千年醉真的與他無關嗎?十八年前是他救走娃娃還是他劫走娃娃?他的師父在其中到底是什麼角色?
不查清楚,他便安不下心!
“你就忙死算了!”聶堯不再理他,興衝衝地對著古稼獲說,“我想到了!你既然不讓我叫媳婦兒,那我就叫別的吧!稼獲稼獲,把莊稼收獲?不好。稼獲嫁禍,嫁禍他人,造福自己。對了,福妻,我不叫你媳婦兒啦,叫你福妻!”
古稼獲翻了個白眼:“聶堯聶堯,堯聶堯聶,你幹脆叫你妖孽得了!”
聶堯眼睛一亮,拍手叫好:“福妻呀,你就盡管叫我妖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