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待你不薄,拿你當親妹妹,你為何要如此算計於我!”
蘇安安眸色通紅,因為激動,話剛落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蘇萍萍嫌棄的後退,像是看到了髒東西一般,拿帕秀氣的掩著口鼻,嘲諷道:“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你母親搶了我母親的位置,讓我母親淪為外室,你自然也搶了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本比你還要大半歲,按理說我才是姐姐!”
“你又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每次叫你一聲姐姐,自己都覺得惡心,這些年,在你麵前扮演不爭不搶的妹妹,我多委屈!明明我比你大,你憑什麼做我的姐姐,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姐姐,不過是個仗著一個嫡出的身份罷了。”m.X520xs.Com
“現在,你嫡出的身份也沒了,就是你要喊我一聲姐姐,也是不配的,你就適合窩在這窮人巷,與狗搶食,哈哈哈。”
蘇安安的慘樣愉悅了蘇萍萍,她笑的讓窮人巷的乞丐都覺得刺耳。
蘇安安緊緊捂住了耳朵,也擋不住她瘋魔的笑聲。
原來,蘇萍萍不是後麵才嫉妒自己的,而是從始至終,可憐她跟個傻子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
蘇萍萍笑夠了,從旁邊婢女的手機接過幾個銅板,瀟灑的扔了下去,“噥,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拿去吧,賞你的。”
銅板散落在地的聲音刺痛了蘇安安的心,她抓著銅板就扔到了蘇萍萍的身上,“滾,滾,你給我滾,蘇萍萍,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蘇萍萍閃身避過,眸子裏蔓延上了陰翳,“哼,那我們就走著瞧,看到底是你先不得好死,還是我!”
她帶著一眾仆婢華麗的走了,地上散亂的銅板一眨眼就被幾個流浪漢一搶而空。
蘇安安怔怔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終是沒出息的哭了起來。
娘,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蘇萍萍的嘲諷像是壓死蘇安安的最後一根稻草,短短三日,她病重的連咳嗽都沒了力氣。
有好心人給的饅頭也咽不下去,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
街道上熙攘的聲音,周圍流浪漢閑嘮的聲音,逐漸逐漸的模糊,她的世界越來越安靜。
就在她將要閉眼的時刻,忽然看到髒汙的地上落了一抹白。
蘇安安抬頭,忽然笑了,“下雪了啊。”
初雪呢。
她顫巍巍伸手,接了一片,潔白與髒汙瞬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怔怔的望著漫天紛飛的雪,感覺像是人死之時,灑的紙錢一般。
連天也在為她送別嗎?
眼角劃過一滴溫熱的淚,紅腫的手倏地垂落,蘇安安顛簸的生命終於到了盡頭。
何其短暫,何其荒唐。
雪逐漸大了起來,紛紛揚揚,巷子裏的乞丐見下雪了,都趕忙去找過夜之地,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一眼這具屍體,任由大雪,將她的屍身掩埋,髒汙遮蓋。
等到了傍晚,雪已經厚厚的一層,安靜的巷子裏,隻有北風在不停的呼嘯嘶吼,像是為她死時的哀嚎。
忽然,安靜的巷子口被一群人包圍,潔白如被的雪,被踩出了一串串腳印。
博彥望著主子,欲言又止,道:“就是這個巷子了。”
沈君承往巷子裏看了看,冰冷的麵具遮住了他的神情,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往那個凸起的雪堆前走。
雪將她的屍體埋的嚴實,沈君承伸手,慢慢撣掉了上麵的一層白雪。
他沒注意,自己撣掉那層白雪時,手在輕微的顫。
當看到那蒙臉的布巾時,他的手倏地一頓,內心像是砸了一個石頭,忽然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瑤娘看到主子頓住的手,忽然衝了過來,當看到那熟悉的布巾時,淚唰的就落了下來,一下子匍倒在蘇安安的身上,“對不起,對不起,安安,對不起……”
她不停的道歉,都是她害的,她不該再沒有主子的命令下幫著安安逃走,不該心軟讓她一個人出去,不然,安安怎麼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瑤娘無比自責,哭的不能自抑,巷子安靜,她的哭聲滲透寒風,被帶了很遠很遠。
沈君承保持著蹲下的姿勢,沒動,直到風雪似乎把他也凍僵硬了,他才回神。
“對不起……”他愧疚的說。
是他食言了……
他將地上的屍體抱了起來,身後的一群暗衛立馬識趣兒的讓開了路,瑤娘擦著眼淚跟在後麵,忽然,一個東西送蘇安安的懷裏掉了出來,砸進了厚厚的白雪裏。
瑤娘忙彎腰撿起來,發現是一個手帕包裹著的,打開一看,是安安繡的雛菊手帕,帕子裏完好的包著一個白玉的藥瓶。
沈君承回頭看到藥瓶時,眸光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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