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都妥協給了命運,亦或者最終還沉浸在此……

這個女子,倒是個烈性中人,讓他有了一絲佩服。

“你叫什麼?”

蘇安安一頓,不曾想他會問自己名字,猶豫了下,道:“我叫小蘇。”

她不能說自己是蘇安安,畢竟她以前在洛城是第一美人,有那麼一點名氣,她怕對方聽過,怕連累了蘇家的名聲,就稱自己為小蘇。

反正全後巷都喊她醜八怪,隻有宋嫗,會喊她小蘇。

沈君承嗯了一聲,沒追根問底。

蘇安安端著兩個碗默默打水去刷了,然後想去廚房燒點熱水擦擦身子。

每天幹活兒一身汗,蘇安安每天都擦洗的,但這兩天沒有,因為屋內多了個人。

今夜守夜的還是李婆子,見她要燒水,給她推搡了出來。

“這天還沒冷呢,燒水不浪費柴啊,去去去,想洗就用井水,不用拉倒。”

蘇安安無奈,隻好打了點井水,又回屋拿了一套換洗衣服,躲在茅房裏隨便擦洗下。

平常她都是端回屋子的,但是屋內有個男人,她隻能在茅房將就下。

擦了身體,她索性又弄了點水把頭發也洗了。

然後一個舊的滿是毛邊的帕子絞頭發,直等到頭發不再滴水,才重新包上布巾,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一角,忙活完回去。

今天雖然活計做的算早的,但是她很累,因為中午都沒怎麼停,此刻再次躺到草窩裏,疲憊感漫天襲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WwWx520xs.com

將睡之際,她最後一個念頭是,快了,就快出了這個牢籠了,隻要回去,她再也不用受這種苦了。

此時,她還滿心幻想著回去後,父親會多心疼她,家人多愛她,此時,她依舊對親情充滿了渴望。

就是那親情的渴望,支撐她度過這磋磨的兩年。

沈君承見她倒頭就睡,猜她應該是累極,便沒弄出任何聲響,自己扶著牆,踉蹌出門放水去了。

回來時,他看著那高牆,想試著提氣躍起,可是剛動,就感覺內力一陣受阻,血液凝滯,四肢沉重。

看來,那毒挺強,即便毒素被蠱蟲吞吃了大半,殘餘的效果還能讓他這麼久不能運功。

他捂著胸口,暫時放棄,又看了看前院裏的絲竹弦樂,他想找一個人。

無奈晚上人太多,白天後巷人也多,沈君承再次放棄,心想再等一天去找那個人。

他扶著牆回屋,關上了那扇漏風的小破門,打算繼續打坐。

可是還沒坐下來,他聽到了那個叫小蘇的女人似乎夢囈了,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沈君承凝眉,他會醫,直覺這聲音有些不對,便捂著胸口走過去看了看。

那女人睡覺也用絲巾包著臉部和頭,他看不到她的麵色,隻感覺她呼吸有些急促。

沈君承抓住了她的手腕,想給她把脈,這一抓才驚覺,她手腕很燙,在摸一下額頭,更燙。

這個女人發燒了。

他伸手摸了下還帶著潮意的發絲,猜測這女人估計今天用冷水洗澡了,且頭發都沒幹就入睡,寒意入侵,起了熱。

蘇安安麵色潮紅,緊緊的蜷縮縮在被窩裏,冷,她覺得哪裏都冷,雙手止不住哆嗦。

沈君承頓了頓,伸手解去了她的布巾,將她的頭發順了一下,放在外麵方便晾幹。

然後從懷裏掏出那瓶小抑青丹,這個是臨時壓製蠱毒的,並不是純正的抑青方,裏麵諸多藥材,其中就有一點功效,可以退燒,隻要服用適量。

但這女人脈象太弱,體質太差,一顆小小抑青丹的量怕是也撐不住,沈君承隻好掰成兩半,喂了一半給她。

蘇安安意識不清明,隻覺一股非常苦的藥味在口腔裏蔓延,下意識抗拒,想把藥吐出去。

沈君承察覺她想吐,立馬掐著她的下巴上抬,強迫她咽下去。

蘇安安嗚嗚了兩聲,抗拒的厲害,可還是抵不過某人強勢,被迫將藥吞了下去,滿嘴的苦味,讓她想吐。

沈君承立馬踉蹌起身,把水端過來給她喂下去,衝淡了些苦味。

蘇安安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一點,無力的靠在沈君承懷裏。

剛剛為了方便她喝水不被嗆到,沈君承不得不拋棄自己不喜歡被人觸碰的毛病,將她扶起,暫時靠在了自己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