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看了一下項羽,一時看不出喜怒,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我軍可以先大張旗鼓做出進攻的態勢,但不去接觸秦軍的主力,隻要激起巨鹿城中趙軍的信心,讓他們傾全力與秦軍決一死戰。秦軍久圍巨鹿而不下,其勢如久繃的弓弦,現在突然加上一股強力,那麼弓弦最容易繃斷的地方必須會暴露出來。我軍就可抓住機會,從此處入手,變佯攻為實攻,與趙軍裏應外合……
“哈!”項羽冷筆一聲,“我當你有什麼高見,搞了半天原來還是宋義那一套!趙國危在旦夕,你還有閑心玩什麼佯攻實攻的把戲!項羽向遠處秦軍營壘方向一指,“章邯是我的死敵,他跟我鬥了那麼長時間,還殺了我叔父,可我佩服他!為什麼?人家是真天的忠臣良將,憑自己的真本事打仗,可你呢?你給我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你想讓我被趙國人戳著脊梁骨罵麼?宋義的做法不是王者之師氮,你的倒是了?世上有這樣的王者之師?笑話!”
韓信知道,項羽跟本沒有理解自己的計策,隻得耐心解釋道:“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和宋義的做法不一樣……
不錯,你和宋義不一樣,”項羽一揮手打斷他,“你比他高明,你高明就高明在,不出死力,還要撈個出過力的好名聲!你把我項羽當什麼人了?告訴你,偽君子比真小人還不如!說完,項羽甩下他,大步走進前麵範增的營帳去了。
韓信呆呆地上在原地。項羽最後一鋁句深深地刺傷了他的心。問題是,這樣毫無理由的羞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幾乎每次他進言獻計,項羽都會有反感之意,就算事實證是他的預見是對的,項羽也沒有因此而給他好臉色看。
這到底是為什麼?
項羽進了範增的營帳卸掉盔甲,扔下佩劍,坐下就道:“我非殺了宋義不可……
範增大驚,道:“將軍慎言。”說著起身走到軍帳門口,掀開帳門張望了一下,又放下帳門,向項羽道:“出了什麼事了?”
項羽道:“宋義不步救趙,我勸他出兵,他還搬出懷王的牌子壓我。”
“哦!是這樣。”範增踱了幾步,坐下來,“那他說了理由嗎?”
“說了”項羽道;“又是那一套“等秦軍疲憊了再打!”
範增道,你是怎麼看的?”
項忌道:“秦強趙弱,這是明擺著的事。巨鹿隻日可下。到時,秦軍得到趙國的糧草補充,隻會更加強大。有什麼疲憊之機可以利用?”
“唔--”範增撚著花白的胡須沉吟不語。
項羽有些急了:“亞父,難道你也認可宋義的鑄法?”
“不是“。範增搖了搖頭,宋義的做法,也許可贏得眼前一點小利,但會使我們失去趙國這個盟友,又有損於楚軍王者之現的威名,不利於我楚國的長遠發展。最好的計策是……
範增沉吟著,發現項羽麵色有異,道:“阿籍,怎麼了?有什麼事?”
項羽道:“亞父,你說的……你說的怎麼和他如此相似?”
範增驚道;“誰?誰會有此見識?”
項羽道:“喏!就是外頭那一位,我的侍衛,韓信。兩前投奔我叔父的,叔父過世,又跟了我。”
範增道:“他道底是怎麼說的?”
項羽把韓信那番話複述了一遍。
“想不到你手下竟有如此人才!”範增激動地一把抓住項羽的手,“太好了!這人是上天所賜,阿籍,你一定要重用他。”
“亞父,不要說他了。”項羽抽回自己的手,“這人我不想用。”範增愕然:“為什麼?”
項羽道:“亞父,你不知道他在淮陰的事。曾有個無賴找他的茬,當街對他說:“你要是不怕死,就撥劍來刺我;要是怕死,就從我胯下鑽過去。”結果你猜怎麼著?他居然當真乖乖地鑽了人家的褲襠!滿街的人都笑他,他還跟沒事人似的。人家把這事告訴我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怎麼會有貪生怕死到這種程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