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平日交談也能看出老吳與其他人的區別，正經有錢人家的孩子，大部分在教養等方麵都是碾壓普通人的。
畢竟他們的下限就在那，而撲街仔不在他們的下限之內。
隻是不知道他家到底幹嘛的。
……
他點了點頭，在那一整個黃昏，他都跟在老吳的身後，在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際，一座大廠房隱隱顯現。
這個地方相比餘藝今天到過的所有去處環境都要惡劣一些。
好在強過初遇姑娘的那個垃圾巷。
“這廠子是你家開的？”餘藝忍不住問道。
“嗯，我爸六點回家，咱們進去等一會兒。”老吳說道。
不知什麼原因，聽到老吳說話後，餘藝點頭時竟然下意識的想要彎腰，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動作。
在真正認識到他們的身份差距之前。
也許金錢和身份真的可以把人拉近或是拉遠，正如閏土與魯迅，而餘藝也終於理解了閏土當時的感覺，雖然隻有一瞬。
廠子裏人很多，餘藝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流水線，也頭一次對未知的平庸未來感到恐懼，這也有很多年輕人，有些看起來比餘藝大不了幾歲，但他們大多眼中無光，已經與所謂的孩子沒了關係。
盡管，其實餘藝自己眼裏也沒什麼光，包括他身邊的很多人也沒了那種東西。
不過姑娘還有，這就夠了。
老吳的父親很快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他背著一個黑色大挎包，應該是下班了。
老吳帶著餘藝走向他，也就是老老吳，老老吳看見老吳後眼中閃過出一絲疑惑，看見老吳身邊的餘藝，這疑惑擴大了數倍。
之後老吳和老老吳說了什麼餘藝並不知道，因為老吳說出老吳帶他來見老老吳的意圖之後，老老吳就讓老吳跟著老老吳進辦公室說話，而老吳讓他在原地等著，隨後便跟著老老吳進了辦公室。
這段時間，餘藝的內心也在做著掙紮，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進廠上班。
這種事情一般隻出現在自己打遊戲罵隊友時的氣話中。
盡管他明白，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如果有選擇，也不會甘願做一個吃苦的牛馬，或許他們也有自己需要守護的東西。
“餘藝！”不久，辦公室的門開了，老吳伸手招了招，通過表情來看，事情應該是辦妥了。
餘藝心裏有些發虛，但還是走了進去，直麵老老吳的目光。
“能接受夜班嗎？”老老吳問道。
“能。”餘藝點頭。
“晚上七點到白天七點，你就在這看廠房，包吃住，出了事情你負責，一個月工資五千。”
“行。”餘藝答應道。
這種條件，不知要比他在燒烤攤強上多少，通俗來說就是夜班保安的工作，不僅包吃住，還有五千塊錢可以拿。
看著老老吳不太看好的目光，餘藝知道這其中一定少不了老吳的口水。
能認識老吳，簡直是他餘藝平生第二大幸事。
餘藝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報答老吳的恩情。
隻是像老吳這般的人，會有需要餘藝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