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在那張磁盤上早就裝了NSA特製的發信器,我也完全清楚它的位置,”說著傑比旋過筆記本的顯示屏給我看,“這張磁盤就在羽生雪子臥室的抽屜裏,但是諷刺的是,我現在完全不能行動。”
“即使是你可以自由行動又能如何,你這隻有十個指頭好用的男人。”
他斜眼一笑:“所以說從現在開始,隻能真的都交給你了。”
“一年份的大吉嶺紅茶?”
“……成交。”
看他答應得這麼痛快,我突然為自己的廉價要求感到後悔了。
第二天。
今天放學後羽生健太要去女朋友家吃晚飯,確定他真的離開後,我從學校的洗手間走出來,正好和傑比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
我捂著被撞得又酸又痛的鼻子後推了兩步:“你走路怎麼總是不長眼睛啊!”
傑比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似的,一直盯著我的臉看,嘴裏還念念有詞:“雖然看過好多遍,還是忍不住讚歎……我說,你到底是KID還是如月左衛門?”
那都是誰啊!
叫我易容成羽生健太是傑比的主意,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自由出入羽生家,行動之前我把一枚微型對講器別在自己的製服領帶裏,之後扔給傑比一副耳機:“保持聯係。”
羽生家離我們住的地方並不是很遠,甚至我很懷疑自己在附近閑晃時是不是曾不小心與羽生家的人擦肩而過過。
我看著羽生家豪華的宅邸,心裏滿是小市民般的犯酸感慨。
如果我能順便找到他們家沒有按時交稅的證據,肯定要偷偷寄到國稅局參他們一本。
不過雖然說這是棟豪宅,但是沒品的富豪人家住的地方大多一樣,一切設計都隻是為了彰顯“有錢”罷了,看久了叫人覺得簡直無聊透頂。
“傑比,羽生家的資產大概有多少?”我悄聲問。
他放學之後就立刻回到我們住的地方,打算暗中做我的指揮:“說了也白說,對你而言是不能理解的天文數字。”
“那就算了。誒對了,羽生健太的女朋友又是什麼人?”
“和羽生集團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他的口氣超級不負責任,“反正肯定又是惡劣的政治交往,無趣得很。”
喂,難道在你心目中所有門當戶對的情人都是醜惡的政治交往麼?!
事實證明,我的做法是正確的。
如果沒有傑比在對講器的另一端幫忙,我絕對會在這棟大到誇張的房子裏迷路,隻是傑比在負責引路的期間時常會有些重心偏移:“羽生家肯定有很漂亮的女仆叫你‘少爺’吧,剛才你就是在和她說話吧?喂,你敢拋下任務和她們搭訕的話我一定會告訴竹奈的!”
把任務拋給我卻又要嫉妒朋友豔遇(根本就沒有!)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啊?
聽管家說羽生雪子有事出去了,家裏隻有一位等她回來的客人,問我要不要代替她見一下,我以“我隻是回家拿點東西,一會兒還要去惠子家吃晚飯”為由拒絕掉了,按照傑比的指示我很快來到了羽生雪子的房門口,門是上了鎖的,不過這難不倒我,我三兩下把鎖弄開之後走了進去,隻是傑比又在我耳邊缺乏緊張感地吼道:“喂,你該不會也以這種方式進過我家吧?!”
大致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的布局,看起來又寬又軟的雙人床,梳妝台,落地窗,淡藍色的窗紗,橘木地板,很普通的女人臥室,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東西應該就在梳妝台下麵的抽屜裏。”傑比那邊傳來鍵盤的敲擊聲,“你找找看吧。”
我走過去,正想拉開抽屜,突然發現台子上有個倒扣著放置的相架,出於好奇心,我伸手拿過來端到眼前,可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怎麼了,有人進來了麼?”傑比的聲音也跟著緊張起來,我沒有回答,把對講器關掉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看見我笑了:“健太君,原來你回來了呀?”
我看著他,平靜地把相架重新倒扣著放了回去:“小野先生,您怎麼在?”
小野笑得有些古怪:“誒,你以前都是叫我小野叔叔的,今天怎麼了?”
“那麼小野叔叔是來見我媽媽的吧?她馬上就該回來了,我們去外麵等吧?”我急忙改口,想盡快打發他離開。
可他倒是不急著走,而是走到我身邊看著我拄在梳妝台上的右手,慢悠悠地說:“健太君,你怎麼也開始戴手套了?現在的流行麼?”
我迎合地笑:“是呀,惠子非得要我這麼打扮,真傷腦筋。”
“哦我記得之前你們班上的那個叫‘出木杉’的新轉校生也總是戴著手套呢……原來是流行的關係麼?”
他到底想說什麼?
“健太君和他的關係如何?”他繼續問這些叫人完全沒有頭緒的問題。
“不熟悉,隻是認識而已。”
他笑:“雪子小姐可是對他很在意哦,你不知道?”
“哦,是麼?”我假裝感興趣地挑挑眉毛。
“她說啊,出木杉很像她年輕時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停住話頭轉向我,“你知道那是誰麼?”
“不知道。”我盯著小野的眼睛看,他也不躲閃,隻是微笑著回視我,毫不掩飾自己狡黠又深邃的眼神,突然之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我把手伸向梳妝台下的抽屜,結果被他抓住了:“會爆炸的。”
“多大的規模?”
“足以再炸傷你的手腕了。”他咧嘴一笑,“如果再受傷應該就再也拿不起槍了吧,柔弱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