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哭到無力支持,癱倒在地,還喃喃重複著,“我懷孕了……”
顏喬修挺了挺胸,長長呼出一口氣,從未覺得自己比現在更像是一個男人,“我回國,陪你拿掉這個孩子。”
她卻拚命搖著頭,“醫生說,如果流產就再也懷不上了……而且……這是他的孩子……”
顏喬尤打著方向盤,心裏一陣陣的糾痛。
一個女人為愛情能下`賤到什麼地步,她算是嚐到了。
孩子很好,生下來時六斤六兩,顏喬修特地回國,開玩笑說小名要叫六六。
她麵色蒼白地躺在病榻,搖了搖頭,執意要叫他臭臭。他生下來時,臉上的皮都皺在一起,和個又臭又醜的小老頭一般。
就叫臭臭,沒有爸爸的孩子,還有——糙名好養。
她堅持徹頭徹尾的唯物論,隻除了這一件事。
她是為這個孩子而活,是為顏喬修而活。
在公司開完部門會議,又處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一看表都已經晚上九點了。
剛剛整理完東西,要去醫院看臭臭,手機卻極不和適宜地響起。一看名字:顧總,她便已頭大。
幾句話一勸,她再急,也不得不聽從這男人,緊趕慢趕開車去往目的地。
顧總是新東家的老主顧,幾筆大訂單公司都有重點在盯,她個小小的組長,不敢多加得罪。
顧總約的地方是市內一家高檔夜總會,他的助理一早在外等著,顏喬尤方才進了這家會員製夜總會。
豪包中,燈光閃爍,一長排沙發上坐著稀稀落落幾個男人,都是左擁右抱地摟著,見她來了,顧總急忙站起來,拉了她的手,將她按在身旁。
“顏小姐不夠意思,晚飯請你來你都不肯賞臉。”顧總端來一杯酒,湊到她嘴下,“罰酒一杯,要是又不喝,我多沒麵子。”
一溜人都在起哄,顏喬尤見慣這種場麵,也不多說,接過酒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周圍有人拍手稱好,又是各種借口的灌她酒。
顏喬尤一路喝下來,頭早就昏得受不了。偏偏還有人過來拉她唱歌,她是趕鴨子上架躲不開,依依呀呀陪人唱了半天,直到嗓子啞了,這才體力透支地坐去一邊。
燈紅酒綠,各色嘴臉,她在混沌中,看著世事浮生。
心內,已是淒涼。
顧總似乎看準了這一個機會,在一眾人的興致都玩得極高時,向顏喬尤這邊挪著身子。酒氣噴在她的臉上,雙手都不規矩,繞過她的腰,在腿根慢慢地摸。
顏喬尤驀地驚醒,受不了這男人的醃臢氣味,身體拚命向一邊拗著,卻是不敢推他一把。
“顏小姐,別不好意思嘛。你要是跟了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連班都不用去上,呆在家裏享享清福……”
說著嘴就湊過來,顏喬尤用手推著,急忙說著,“顧總,你別這樣,真的別這樣,您是有家室的人……”
“家裏那糟糠之妻怎麼比得上顏小姐你,別害羞,讓我香一個……”
顏喬尤簡直擺脫不開,包廂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壓過來,有強力將她拉拽起來。
她墜進一個堅實的胸膛,抬頭看時,卻驚得目瞪口呆。
鄒宸一手拉緊她,一手握拳,拚盡力氣向顧總臉上襲去,隻一拳便將他打得人仰馬翻。
四周有人尖叫,顏喬尤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這男人拉離,連拉帶拖將她帶出包廂。
鄒宸胸腔內堵著一口氣,偏偏這女人還不聽話,拉著門把手不肯和他走,他二話不說,將這女人扛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