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走?這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顏喬尤說得咬牙切齒,“鄒宸,你是要讓我多恨你才滿意?”
“如果恨可以讓你記得我,我不介意你恨我入骨。”
婚禮並不隆重,甚至有意低調,一個是前任市長之女,一個是現任公安局長的公子,南陵各大媒體為之冠上一個恰如其分的稱號:強強結合。
顏喬尤一步一步向卓文正走去,紅毯上落著無數花瓣,四周的親朋都注視著新娘的款款而來。
卓文正接過她的手,一同站在牧師的身前。
千篇一律的形式、話語,顏喬尤一概忽略,最終隻聽得見卓文正說了一句,“我願意。”
她側頭看了看坐在第二排的那個男人,四目相撞中,她選擇率先逃開。
“文正,我很想完成這場婚禮,”她一字一句說得尤為艱難,“可是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嫁給你。”
一片嘩然。
卓文正當頭一棒被打得暈頭轉向,還在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回神時,顏喬尤已經穿著婚紗跑了出去。
陽光耀眼,將她鍍上一圈光影,最終吞噬不見。
鄒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而去時,嘴角已勾起一抹笑容。
顏喬尤,是他的。
鄒宸的別墅在雲山一隅,顏喬尤到達時,太陽即將下山,剩餘的光亮在山頭染出一片瑰麗的紅色。
鄒宸隨後便到,此刻她在客廳,正倚在沙發前發愣。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女人泫然欲泣的一張臉。
看過她笑,看過她冷,卻不曾看過她這樣無助。
心底湧上的憐惜有限,卻依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下一刻,他弓著背向後猛退了幾步,痛得唇色發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
這個女人,竟然屈膝踢在了他的——
“顏小姐,你別太過分!”
周若穀身手矯捷,上前一把抓住了顏喬尤的胳膊。拉扯中,顏喬尤踩到了婚紗的下擺,腳一扭,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周若穀的臉上即刻襲來一拳,餘光中,鄒宸深鎖眉頭,緊緊攥著拳頭。
“對不起,宸少。”
周若穀低頭垂目,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戾氣。
鄒宸不置一詞,將重摔在地上的顏喬尤打橫抱起,徑直向樓上走去。
寬大的床上,顏喬尤深深陷入軟綿的床榻。兩條腿露在白紗之外,光潔纖長,順著光路逆行,便是鄒宸一雙深邃的眼睛。
“我弟弟呢,現在可以放他了嗎?”
話未說完,突然襲來重負,鄒宸壓在她的身上,甚至用身體鎖住了她掙紮的四肢,兩個人便如同是相互契合的開關,緊緊貼在一處。
“我馬上讓人送錢過去,相信他們會很快放人。”
這樣的一種姿勢,讓顏喬尤氣絕,被壓在身下不得動彈,是她所能想到的最讓人羞恥的姿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家地下賭場是你爸爸的產業,你故意設計讓我弟弟去賭博,再讓他輸得精光,好以此來威脅我!”
鄒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一雙紅唇,一開一合間,露出兩排碎玉般的牙齒。
他辯解,“你也說了,那是我爸爸的產業,而我是個合法商人。”
鄒宸俯身,嘴唇緊貼,她急忙偏過頭,這個吻滑落在臉側。
“小尤,你可以因為那個理由嫁給卓文正,也可以因為相同的理由嫁給我。”
顏喬尤眸色一緊——太過了解一個人的後果就是,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拿某一弱點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