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軍
甲、八十八師方麵:
二十三日,金穆宅之敵尚在包圍中,敵以大部猛攻小場廟,經我六十一師出擊後潰回。入夜後,本師撤至廟行鎮西方地區整理,正麵交六十一師及八十七師孫旅。
乙、八十七師方麵:
宋旅退回蘊藻浜北岸。孫旅方麵不時小有接觸。
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
敵探知我軍之弱點在小場廟與廟行鎮間,故今日複試行其大部分兵力之攻擊,我軍初受敵炮之火力殺傷過大,曾有動遙我步兵沉伏於壕內不動,步兵接近,起而肉搏,故屢次予敵以重創,使不得逞。
一、戰況
右翼軍
甲、六十師方麵:
二十五日晚十一時許,敵二百餘人攻我八字橋,戰約半小時,敵即退去。閘北及天通庵一帶,不時有敵向我射擊。
二十六日上午二時,江灣車站附近有敵二百餘向我進攻,當經我第六連擊退。上午十一時天通庵附近佯攻,協助左翼六十一師之逆襲,斃敵甚多。
乙、六十一師方麵:
二十五日晨八時,敵陸空軍協同動作,猛攻我廟行鎮以南至小場廟之線,至九時後,我古團陣地稍有動搖,經派六團增援反攻,始告穩固。至下午四時,敵複由空軍指示目標,向我小場廟陣地猛攻,隨以步兵數千衝鋒。我古團因敵之炮火猛烈,傷亡極大,陣地動搖,當由七十八師黃旅謝團增加,並由一二一旅第二團由嚴家宅協力出擊,敵受大創。六時三十分,我軍進展至小場廟附近,因敵陣地已設電網,遂停止前進。江灣二十五日無甚激戰,然自二十日以來,房屋被燒盡,且因敵突入小場廟,江灣不能立足,二十六日上午十時乃放棄,退扼金家園、麥家蕩亙竹園之線,沿河配備。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敵死傷在三千人以上,我六十一師亦死傷二千餘,乃令竹園墩以北至廟行鎮南端之線,由一二一旅擔任,張副師長率一二二旅至牆前宅附近整理。
左翼軍
甲、八十八師於二十六日接六十一師之防務。
乙、二十五、二十六兩日,八十七師正麵甚沉寂,惟敵機三五架常來偵察。丙、吳淞方麵,二十五日敵無動靜,二十五晨七時,有敵機三架來偵察,至八時後來六架,並擲彈數枚。張華浜方麵,敵炮亦向我轟擊,敵艦多艘在江麵遊弋,向我獅子林炮台及寶山轟擊極烈。
二十七日至二十八日
敵情之一般
自二十日敵全線向我總攻,至二十三血戰四天,敵死傷且萬人,乃一方由國內輸送補充兵,並增加第十一、十四、第一、十六等四師團,同時派軍事參議官白川大將為主將。計自一月二十八日開戰以來,敵已四易司令矣。其十一師團於二十七日到達上海。二十七日全線沉寂,敵飛機常向我後方昆山、蘇州一帶偵察,並企圖爆破鐵道,敵正在部署軍事中。
二十八日全線仍極沉寂,正午後九時,張華浜附近發現極多木板,黃浦江中敵艦十餘艘,拖帶民船十隻,企圖向我瀏河附近登陸。
二十九日
一、戰況
右翼軍
甲、六十師方麵:
今日無戰況。
乙、六十一師方麵:
本日上午十時,敵用炮轟擊我閘北一帶陣地,繼以坦克車掩護步兵向我北站一帶陣地衝鋒,我軍沉著應戰,斃敵三十餘。寶山路、天通庵路沿線,則無激戰。其餘一部,則仍集結大場附近整理。
丙、七十八師(缺第四團)方麵:
自拂曉後,即以大炮向我第三團陣地發炮數十枚,飛機十二架投彈十餘枚,即行猛衝,旋被我擊退。是日傷士兵十餘,陣亡三名。
左翼軍
甲、八十七師方麵:
二五九旅本日午後三時許,見金穆宅附近敵約二百餘向北移動,午後五時許,又見敵部隊向蘊藻浜方麵移動,但未與我接觸。
乙、八十八師方麵:
自下午九時許,敵用大炮向我全線陣地轟炸約三四百餘響,有敵步兵三百餘,以步機槍向我射擊,一時火力頗為濃密,經我沉著抵抗一小時許,敵始退去。是役,我方負傷官兵三十餘人。
丙、一五旅(缺五六團)吳淞方麵:
是日午後六時,敵在蘊藻浜對岸,時以機槍向我射擊,並有渡河模樣。但我方嚴密抵抗,敵遂不得逞退去。
二、一般之處置
甲、令六十師將閘北防務移交六十一師一二二旅接替。
乙、令六十師一一九旅(附第六團)以一部據守勞動大學至沈家宅為前進陣地。以一部守備八字橋至楊家樓下之南端。一二○旅(附第一團全部)位置於劉家宅車站、曹家巷、俞家宅、蘆花莊、尹家角一帶。
三月一日一般情況
敵將植田謙吉所指揮之第九師團及十二師團之混成旅,自廟行鎮、小場廟各役,迭被我軍擊退後,敵增加大批援兵,於二月二十九日先後到達有十一、十四兩師團,由敵將白川統率。
我四十七師有槍四千餘,奉命參加滬戰,其一小部已達到昆山,其餘到達鎮江附近。
本日午前八時,敵以主力之陸海空軍向我全線總攻,並以密集強大炮火及空軍之炸彈,向我七十八師及左翼軍全線陣地各要點施行極猛烈之轟擊,以掩護其步兵之進展。我前線官兵奮勇迎擊,肉搏數小時,惟敵亦前仆後繼,源源增加,尤以楊家樓下及竹園墩之陣地血戰最烈。迨至十二時左右,我七十八師正麵一部傷亡殆盡,敵遂得乘隙而入,隨後調所有預備隊增援,始得將敵擊退,恢複原陣地,而敵仍滯留我陣地前端。正擬全線出擊與敵決戰,乃據急確報告,瀏河以西楊林口、七丫口一帶,有敵十一師團之一部約三千餘,利用煙幕及海軍與飛機之掩護強行登陸,乃不得不將正麵作戰之部隊抽調左翼軍之孫旅趕赴瀏河,企圖以敵登陸立足未穩之際,一舉而殲之,時午後二時矣。惟敵同時複加派生力軍增加,乘我正麵薄弱,死力突擊,血戰數小時,我八十八師及七十八師正麵又有一部被突破,然尚死力支持待援。此時第二線戰鬥群業已使用完畢,加以全線肉搏竟日,死亡枕藉。同時我瀏河方麵又受優勢之敵極力壓迫,支持至晚,以四十七師本晚決難到達,增援又苦無兵,為避免全線被敵包圍,乃決心撤至黃渡、方泰鎮至嘉定、太倉之線,以圖待時反攻。即於本日午後十一時,下達一般命令,其部署要旨如左:甲、右翼軍所部六十師、六十一師、七十八師及八十八師獨立旅莫雄附憲兵團,以一部先占領真茹、大場逐次向江橋鎮、南翔、廣福南端進入陣地之警戒,節節施行頑固之抵抗,其主力則向黃渡、方泰鎮之線撤退。
1.莫雄附憲兵向顓橋鎮、莘莊、七寶鎮之線撤退,左與六十師切實連絡。
2.六十師以主力由鐵道南方黃渡撤退(古團及鄭團暫歸沈師長指揮),俟到達目的地後,歸回建製。
3.七十八師主力,由大場附近經南翔、白陸家巷方向撤退。
4.六十一師主力,由大場鎮北方經陳家行、方泰鎮方向撤退。
5.各師撤退時,正麵留一團作收容隊,極力佯攻,掩護主力脫離戰場,至主力退入新陣後,逐次撤退之。
乙、左翼軍所部八十七師、八十八師及要塞炮兵、翁旅一團又一營,須派出一部在胡家莊、楊家行占領收容陣地,主力則向嘉定、太倉之線撤退,利用嘉定、太倉城為據點,派出一部於羅店及瀏河附近瀏河方麵警戒。
丙、於二日拂曉完了一切撤退而入抵抗之準備。
至右翼軍吳淞方麵,自今晨起,敵以大炮及機槍竟日繼續開放,均不中要害。午後四時三十分,寶山方麵,敵軍艦附小民船及小電船,共約三十餘艘,向我寶山東門外猛衝,企圖登陸,當被我軍及義勇軍協力擊退。各部三月二日撤退後一般之情況右翼軍甲、六十師方麵:一一九旅(欠第一團)附第六團移至江橋鎮亙鐵道以北之線布防。
一二○旅(欠第六團)附第一團占領北新涇亙錢家宅至真茹以北之線。
乙、六十一師方麵:
一二一旅今晚由大場前宅節節抵抗,撤退安全到達目的地,並派第一團至阮家宅、嚴家宅一帶,向大嚐劉家行方麵;第二團在張家濱對大嚐胡家莊方麵;第三團在十八家對南方嚴密警戒。
一二二旅,本晚相機撤回方泰鎮集結整理。
丙、七十八師方麵:
昨晚撤退時,除留第一第二兩團占領夏家庫亙大場之線擔任警戒外,一五五旅及第一第六團,即於午前五時抵西首向附近,又於黃昏後全部撤回西家庫、吳塘橋村、徐行涇一帶,遂令第五第六團占領葉家橋亙方泰鎮之線,沿河西岸布置警戒。
一五六旅(缺第五第六團)撤回嘉定,即於本晚開至方泰鎮歸回建製。
左翼軍
昨晚安然撤退所示陣地,惟敵今午以大部隊向我孫旅簍塘鎮攻擊,並由我左翼向我朱家橋頭包圍,激戰數小時,旋奮勇衝出,集結葛隆鎮。是役傷亡甚大。
三月三日至五日
本日敵仍以大部向我陣線壓迫,八十一師孫旅有一部在簍塘附近受敵包圍,經奮勇衝退集葛隆鎮、嘉定,亦被優勢之敵壓迫,正後撤中。四十七師今日已陸續到達昆山附近,令四十七師在昆山東端田周巷至十三河灘之線,構築工事布防。四日,我方因援未至,決令各部相繼撤至昆山附近之線候援,於五日下達命令如左:1.敵於三日午後二時,對國聯宣布停止戰爭。但昨今兩日,南翔方麵敵炮兵仍不斷向我射擊,便衣隊時向我前進,異常活動,企圖不明。
2.本路軍擬占領清陽港、昆山城、陸家橋、白茆、新市、梅李鎮、福山鎮之線,其前端更派出警戒部隊,節節拒止敵人,如敵人以主力作真麵目之攻擊,萬不得已,則占領右翼,依據九裏湖、風裏村、東灣港、唯亭、楊城(澄)湖至昆城湖北端亙常熟至福山鎮江岸之線之預設陣地死守待援。
3.第十九路軍以主力占領昆山城南北之線、於安亭、太倉之間派出警戒部隊,如敵以主力作真麵目來攻擊,萬不得已時,即占領右翼,依據楊城(澄)湖預設之陣線死守待援。
其詳細配備應如左之要旨
甲、七十八師之鍾團歸沈師長指揮,為前進部隊主力,控置於陸家濱車站,對安亭作縱深之配備,約各一連在安亭及蓬閬鎮嚴密搜索敵情。
乙、餘立奎補充團為獨立支隊,固守太倉城,對嘉定、瀏河方麵搜索敵情,萬不得已,則退守巴城鎮,掩護軍之左側。
丙、六十師占領周巷,沿清陽港西岸,經鐵道至十三河灘(屬之)之線,構築強固工事,拒止當麵之敵,並負責維持昆山城治安。鄧旅則俟鍾團接替防務後歸回建製。
盯六十一師附古團占領十三河灘至陸家橋(屬之)之線,構築強固工事,拒止當麵之敵,與太倉餘立奎團取連絡。
張炎旅今(五日)晚歸回建製。
戊、七十八師主力為預備隊,集結於唯亭西端地區待命。
4.第五軍占領石牌南端至白茆、新市之線,右翼派出一小部位置於石牌、陸家橋附近之六十一師取連絡,左翼派一部至陸家尖鎮與梅李鎮四十七師連絡,主力控製於東塘墅、常熟之間,如受優勢之敵壓迫,萬不得已,則占領右翼,依據後塘湖經昆城湖、常熟之線死守待援。
5.四十七師擔任常熟東北梅李鎮、謝家橋鎮東北沿江一帶布防,對江麵警戒與常熟之八十八師取連絡,其主力集結於常熟西北大義橋附近,如梅李鎮受優勢之敵壓迫時,則固守小王橋、謝家橋鎮至福山鎮之線,並應注意沿江方麵。
6.作戰地境
十九軍
第五軍
以太倉、陸家橋、巴城鎮之線為作戰地境(線上屬十九軍)四十七師以周徑口鎮至小王橋虞山西北端之線(線上屬第五軍)六日至十日六日各部已撤至指定地點構築工事整理布防,及後敵雖時有偵察隊與我前進警戒部隊時有接觸,其大部尚未敢輕進,我軍得借此整理,並遵政府命令,聽國際之調解。惟此後日敵能否覺悟,隻待事實之證明,苟敵仍無悔禍之心,再加壓迫,本軍決本初旨,死力抵抗之也。
四、戰後所得之經驗
甲、對於作戰應注意事項
1.陣地工事須用縱深配備,可減少損害,雖被敵突破一點,尚可節節抵抗,突入之敵,可受我三麵射擊之損害。
2.第一線守兵,宜派極數之監視哨,或配屬相當之自動步槍,以減受敵炮擊之損害。
3.欲避免敵炮火之損害,而與其步兵直接交戰,宜於敵炮兵開始效力射時,我軍即行出擊,將其前進部隊擊退,以求與敵步兵肉搏,則其炮兵自失效力。
4.在敵物質優勝之下交戰,應常利用夜襲,但應派出小部施行之,免多受損害。
5.工事以構築各個之散兵掩體,增大其間隔為宜,交通壕須盡量構築,愈多愈妙。
乙、日軍方麵之一切
1.日軍步炮協同及陸海空軍之聯絡協同作戰,均極確實,常集中各種火力施行一點之突破。
2.日軍於戰鬥時,常多按戰術原則逐步進行,不肯輕易涉險,要而言之,彼攻防之一般要領,乃重在大戰以取勝,不事肉博以致果。
3.日炮兵以重炮為主,彈以榴彈為主,戰鬥時,常以數十門放列,構成集中火網,以增大其威力。
4.敵步兵以機關槍為骨幹,常組成多量戰鬥群,以疏散前進法向我前進。
5.敵退卻秩序常井然不亂,每退至百米即行抵抗一次。
6.敵機關槍陣地之構築,其高度與一般陣地大致相平,目標不易顯露。7.敵工事副防禦築設甚為強固,所有陣地新占領陣地之前,均架設鐵網通以電流。
8.軍工事有築於村落後方者,當其由村前退入村後之陣地時,我軍常不察向後麵村落直進,致受損失。
9.日軍陣地皆為據點式,尤注意側防,對以班排均分開段落,各據點均有交通壕數道。
10.敵在戰鬥間,運用機關槍常行斷續發射,以減小目標。
11.日軍夜間常利用小部隊向我陣地襲擊,以疲我軍,拂曉或白晝,則常以大部突擊,因其能得飛機炮兵之協助。
12.日軍突擊時,必利用猛烈之炮火與飛機之威脅,或藉戰車之掩護,以施行其突擊。
13.日軍利用飛機空中照相,將我軍陣地情形攝去,嗣後須特別注意偽裝,以眩惑之。
14.敵士兵在戰時有三種必要攜備之物,一鋼盔、二擲彈筒、三為毒藥包――此項毒藥包尤以前哨或便衣偵察攜帶最多。
15.日軍通常編製每師團(即師)設步兵兩旅團(即旅),每旅團設兩聯隊,每聯隊約二千四五百人,每中隊有步槍一百四十枝,附平曲擊射炮、重輕迫擊炮、重機關槍各一,每師團並設有騎兵、炮兵各一大隊,每師團人數總在一萬六千以上。
丙、我軍之一切
1.我軍士氣極盛,皆富於勇敢犧牲之精神。
2.我第一線之兵力配備往往失之過大,致受無益之損害,預備隊亦多不用以出擊,而用於填塞火線。
3.我軍手榴彈投擲後,不爆發者甚多,或因製造不精,抑為不沉著之故,且我軍以手榴彈不易攜帶,常棄置陣地內。
4.我軍所築陣地多為一線式,且不注意側防,而交通壕設置極少,致進退不便。
5.我軍機關槍常喜連續射擊,以敵炮兵良好目標,致受損害。
6.我軍士兵一臨火線,常無目標施行射擊,致虛耗彈藥。
7.我軍擔架隊太少,救護業務不良,前傷官兵常由戰鬥兵自行抬下火線,致使戰鬥力減少。
8.我軍除電話通信之外,別無其他連絡方法,且電話均係單線,故時常發生阻礙,而通信士兵查線又複不勤,動作遲緩。
來源:《中華民國檔案資料彙編》第5輯第1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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