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夏炎是從一個看著順眼的電話號碼開始的。因為這年頭兒給人打亂七八糟電話的人太多,我其實是基本不接手機裏沒存儲的電話的。那天鬼使神差地接了電話,就那麼認識了他,也才沒錯過參加在沈陽的一個音樂節。那天掛斷電話後問旁邊的朋友知道圈兒裏有個叫夏炎的嗎?這才知道他原來是鄭鈞樂隊的吉他手。那回演出我是到了沈陽後才意識到他是那個音樂節的總策劃的,我也夠暈的!還記得發布會上他穿了件白襯衫,因為那也正好是我老愛當作“禮服”穿的,這讓我覺得在著裝審美上我們大概屬於同類,而那個帥氣的80後總策劃居然樸素又低調,說話都在點兒上,音樂節也辦得著調兒,因此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賴……那是2010年秋天。
後來我自己的樂隊因為要換主音吉他就想到了他。雖然那時候他已經開始籌劃個人的第一張專輯不打算再加入其他樂隊,他還是認真地幫我推薦了他認為彈得不錯也適合我的吉他手朋友並不嫌麻煩地約了飯局介紹我們認識,頭兩次排練後還都想著追個電話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樣。那讓我覺得心裏挺溫暖,也就此把他排到了“靠譜青年”的行列。
再後來,偶然得知他助養了一個上不起學的藏區小女孩兒,對他的那份好印象就又加深了一層。
因為這一而再的好印象,我在本來已經推了夏炎寫後記的邀請後又追了個電話說“要不我就試著寫寫”,究其原因——既然他是個靠譜的人,我也不能當個不靠譜的人!
就是在那次幫我介紹吉他手的飯局上,我們第一次談到青春。而關於他的這篇小說,這也是個絕對不能省略的字眼。夏炎強調說這正是他決定找我給他的這篇小說寫後記的原因,因為我的《長發飛揚的日子》也是關於青春。雖然他寫的是80後青春,我寫的是60後、70後青春,不過,正如50後的王朔給我的小說寫的推薦語——無論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還是長發飛揚的日子,都是“磕”得動的日子!是啊,這個“磕”字大概就是青春裏的共同點吧?無論生於何年何月何時何地,無論過去現在未來,也無論是已經鼎鼎大名的王朔,還是在文字創作上初出茅廬的我們或者任何從事其他職業的人,我深信,不管是否打算用文字的方式記錄青春,青春都是每個人生命裏最為璀璨的風景線。而所有的我們對於這個字眼所不能忘懷的、津津樂道的、沉醉不願醒的,不正是青春裏那種“無所畏懼”的精神嗎?按照我的小說裏的解釋,所謂“磕”就是“愣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磕”的意思,而不管那是我記憶裏的那些熱愛搖滾樂的青年們向流行樂壇的陳詞濫調發起的衝擊,還是夏炎小說裏處於弱勢的孩子向貌似強勢的孩子們發起的挑戰,抑或是每個人生命裏夢想與現實的碰撞,這種無所畏懼的精神,不也正是我們自己生命的提升乃至這個世界前進的動力嗎?而也正如王小波所說,正是因為一代代的藝術家們以不同的方式反複不停地記錄著青春與生命,那一團“精神能量”不是才能傳遞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