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定和田秀芸半開玩笑說過的那些話,有真有假。
她一直克製著不回應。
慢慢地,他就覺得沒意思了。
他沒有興致去修正自己的性格迎合誰。
試想如果許惠橙當初也一直拒絕他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再提了。
還好這朵傻花兒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意,在她麵前,他隻是鍾定,原始性格的自己。所以他速戰速決。
鍾定執起筷子,一口一口地,把碗裏的菜全部吃完。
陳行歸望著鍾定,斟酌著有些話當不當講。
喬淩曾經向陳行歸透露過,鍾定並不打算忤逆家族的婚事安排。
距離鍾沈兩家的訂婚,隻剩兩個星期了。利益聯姻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照過。
隻是鍾定現在動了真心。
鍾定看著對什麼都無所謂,可一旦在乎了,絕對會獨行其是。他這麼光明正大地把許惠橙帶在身邊,已經是一種宣告。
就不知沈家對此持什麼樣的態度。沈從雁那個女人神經兮兮的,讓人看不透。
陳行歸沒有當著許惠橙的麵提起這件事。
但是喬淩就沒那麼識趣了。他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酒:“你家這麼大張旗鼓地設宴擺席,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辦婚禮。”
許惠橙握筷子的手僵了下。
鍾定將自己的手擱在她的大腿上,事不關己似的:“他們想怎麼弄隨便他們,反正我隻是去露個臉。”
“她也去露臉嗎?”喬淩將酒杯朝許惠橙的方向晃了下。
許惠橙驚惶地抬起頭。
她一點也不想去參加鍾定的訂婚宴,一點也不想。
鍾定的神色凝住了。婚姻這件事,在他眼裏可有可無。他在鍾家沒有婚姻自由,所以他不曾動過和許惠橙結婚的念頭。
況且,他也不認為那一紙證書有多重要。他和沈從雁的婚事純粹是一個形式而已。他連碰都不想碰她。
既然他承諾給許惠橙未來,那麼有沒有夫妻名分,他都會始終如一。如果哪一天鍾沈兩家需要一個後代來維係彼此的合作關係,他會選擇試管嬰兒。
他能給鍾家的就這麼多。
隻要那些家族長輩別來煩他,他可以娶個有名無實的妻子。
鍾定攬過許惠橙的肩膀:“她不去。”她自卑於過去,所以沒計較他的婚事。但他終歸不想讓她親眼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接受眾人的祝福。
許惠橙聽到這話,覺得心情稍微平緩。
鍾定凝視著她。一會兒後,他突然讓服務員把自己和她的酒杯倒滿。
喬淩微微驚訝。陳行歸猜到鍾定的意思,笑了笑。
鍾定把一杯酒遞給許惠橙,見她還愣愣的,戳戳她的臉:“回魂了。”
她接過那杯酒,卻不明白他要幹嗎。
鍾定端起酒和她碰杯,然後挽起她的手。
許惠橙倏地瞪大雙眼,眸中瞬間就有了淚光。
他低笑著,把自己的那杯酒送到她的嘴邊:“小茶花,今晚我倆就喝了這交杯酒。”
她眨掉剛剛的眼淚,卻又湧出更多的淚珠。她不想哭,而且有外人在場,她更應該忍住。可是她忍不住,胸腔泛起的劇烈情感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陳行歸舉起杯,真誠地說:“恭喜。”
喬淩握緊酒杯,望著鍾定和許惠橙。
他倆一個笑,一個哭。
意外地,喬淩泛起了一絲羨慕。
現在的鍾定應該很幸福,比以前幸福一百倍。而這種心情,喬淩體會不到,所以有些向往。那是怎樣的心情,可以讓鍾定義無反顧?
喬淩執杯在桌上敲了兩下:“恭喜。”這兩個字算是認同了許惠橙。她的過去如何,其實都和他無關,反正鍾定能接受就行。喵喵尒説
許惠橙抿著酒,又笑又哭。她的目光鎖在鍾定的臉上。鍾定拭去她的眼淚,一口飲了那杯酒,然後傾身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她的眼淚掉得更加厲害,匆匆喝完酒,就整個人撲到了他懷裏。
他笑著拋下酒杯,把她環住:“傻花兒。”
喬淩別過眼,和陳行歸交換了個眼色。
恐怕,今天就是鍾定心中認定的大婚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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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