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一大串的耳環,許惠橙覺得自己耳垂一陣疼痛。
她當年進會所時,被迫穿了一對耳洞,後來反反複複地發炎,拖了一個多月才好。
江璡的女伴還有個特別的地方,就是發型。她是過肩中長發,但是左耳周圍的頭發,卻沿著耳朵的輪廓修剪得很短。
想來就是為了展示那一大串的耳環。
她的長相非常漂亮,所以這麼獨特的發型也不顯突兀,反而很有個性。
許惠橙覺得,江璡的女伴應該是在場女性中最美的一個,妝容豔麗,顧盼生輝。
許惠橙忽然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
鍾定漫不經心地看著手裏的牌,察覺到她的視線,回視過來。
她笑,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美女。
鍾定的額頭碰了下她的額頭,以極低的音量說了句:“傻花兒。”
這一舉動十分親昵,另外三對男女不自覺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喬淩看得出來,鍾定此刻的心情很好,是真的好。以往鍾定笑歸笑,眸中卻冷冷清清的。而今,那笑意終於到達眼底。
喬淩不禁又看了看許惠橙。她跟了鍾定以後不再化妝了,幹幹淨淨的。
江璡不知想起什麼,望了女伴一眼。
女伴微微眯眼,看著鍾定。
“趙逢青,”江璡出聲警告,“安分點。”
趙逢青聽了,轉頭朝他綻出一抹笑容:“遵命。”然後她改望桌上的牌,表現得非常聽話。
江璡的臉色卻未因此好轉。
之後,這牌局上的眾人神情各異。
輸方,鍾定和許惠橙這對,怡然自得,其樂融融。
贏的那邊,氣氛卻很詭異。趙逢青一直在笑,江璡仍舊寒著臉。
喬淩和公子甲的女伴都是臨時找來玩的,關係就那麼回事,所以反而平平和和。又過了幾局,公子甲覺得這麼玩下去沒新意:“讓美人們也來玩玩?”
鍾定瞟過去一眼:“怎麼玩?”
以前打牌,這幫人都會用女伴來押注,而且數鍾定花招多。公子甲滿懷期待,指望鍾定能給個好建議:“你說怎麼玩?”
孰料,鍾定回答:“普通玩。”
公子甲有些驚訝,鍾定這是寧願輸錢也不肯輸掉那個女人。
喬淩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現在這麼玩,也夠你虧的。”所以說,鍾定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就這賭桌上的輸局,喬淩都覺得誇張。
鍾定無所謂地笑笑。
許惠橙不清楚鍾定的資產到底有多少,她也管不著他。但是她突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倆這麼雲泥之別的男女,為什麼會走在一起?
這事就跟講神話傳說似的。
這種虛幻的想法一晃而過後,她回到現實。她預知不了他和她可以牽手走多遠,可是無論時間長短,她都會永遠記得他曾經這麼珍惜疼愛她。
她悄悄拽住他的衣角。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親近他。
公子甲之所以提議,無非是想玩別的。但是鍾定不奉陪,公子甲也沒轍。隻是,這種規規矩矩地打牌,公子甲和喬淩都覺得沒多大意思。
又幾局過後,公子甲按捺不住了,打算撤場。
喬淩挑眉望向江璡。一般來說,大贏家是最不願意半場中止的。
江璡扔下牌:“手氣好也要點到為止。”
於是這牌局便散了。
許惠橙暗自鬆口氣。鍾定幾乎一直輸,她看著都好心疼。
她主動去握他的手。
鍾定立即反扣,和她十指相交。他仿佛意會了她的意思,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就是些錢而已。”
有些時候,許惠橙猜不透鍾定。她以為他在乎輸贏,然而不是。她憶起以前被他扯著去陪賭,他那會兒的表現卻顯得很在意結果。
不過,她想,現在在自己麵前的鍾定,應該才是真正的鍾定。
也是她所喜歡的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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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別館繼續往山上走,是溫泉區。
喬淩自然要去,摟著女伴的手暗示十足。
女伴順從地依偎在他身邊。
許惠橙出來時就見到了喬淩的動作。她知道他想去溫泉區幹什麼事。
鍾定瞥了喬淩一眼,然後拉起許惠橙的手:“小茶花想不想去?”
許惠橙搖搖頭。老實說,她還是怕水,溺水的經曆讓她有陰影。況且她這樣的身段,也不好意思穿著泳裝到處晃。
春節期間,鍾定就曾拉她去溫泉,她當時也是推辭了。她真的害怕在水中的感覺,漂漂浮浮,無依無靠。可是這個陰影是鍾定造成的,她很矛盾,不知如何啟口。
鍾定曾經的行徑,她不想再去計較。畢竟現在他真的疼她。她苦熬了這麼多年,對別人施與的寵愛特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