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鏡頭轉向相反的方向,快速地遠去。隱約可以聽到Helen的哭泣聲。
尹傑不見了,竇炎也沒了,隻剩下Helen獨自在密林中亡命。
到目前為止,八個攝製組成員中的六個人都被一隻可怕的惡魔奪去了生命。這個惡魔既狡猾又殘忍,它劃定一個邊界,警告任何人不得離開。一旦觸犯了規則,就將遭到致命的懲罰,沒有人可以幸免。
我已經知道了Helen和竇炎的結局。他們永遠逃不出去了。現在唯一令我好奇的是,突然消失的竇炎為什麼會出現在最後一盤錄像帶中?
Helen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攝像機始終是打開的,我相信她是有意識這麼做的。對於她的專業態度,我在之前的錄像帶中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我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的固執到近乎刻板的態度令人厭惡。Helen堅持在死亡威脅不斷出現的情況下繼續堅持拍攝,在專業操守這方麵讓人欽佩。雖然她也曾聲稱每個人可以自由選擇去留,但是從她骨子裏透出的離去即是可恥的態度影響著每個人的決定。也許,我必須感謝她的固執,才讓我有機會看到他們所遭遇的一切。盡管這十分殘忍。
Helen一頭鑽進一個山洞,然後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她的喘息聲在空蕩蕩的山洞中產生很大的回響,似乎還夾雜著一兩聲哭泣聲。雖然畫麵中看不到Helen,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她一定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了。這時的她,該是多麼孤單絕望啊。
由於亮度很低,畫麵很昏暗,鏡頭紋絲不動,讓人不經意間忘記了還在繼續拍攝。忽然,這種平靜再次被噪波打破了!
又是噪波!該來的總是要來,厄運不可避免地降臨了。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噪波的嚴重程度明顯要低很多,似乎隱約還可以看到景物的輪廓。
這時,聽到一兩聲“唧唧”的叫聲,就像是海豚發出的聲響一樣。
Helen“啊”了一聲,一下站了起身,往一邊閃開。鏡頭劇烈地晃動著,景物時隱時現中,似乎有一個人形的東西從鏡頭前閃過,然後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麵。
我趕忙按下停止鍵,將錄像帶往回倒了一段,然後逐格逐格播放。
果然,從時間碼為13:00:21的地方開始,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圖像。它從攝像機後麵竄出來,經過鏡頭前,隱身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麵。隨後畫麵上出現更強烈的噪波,聲音已經完全變成混亂的噪聲,但不再是那麼單調,而是發出“嗡嗡”的低吼,令人不安。
這時,似乎可以感覺到攝像機向洞口方向突然搖過去,原先昏暗的畫麵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隻見明亮的畫麵被三個黑影遮擋,形狀似人又不完全像人的物體衝向近前。它們散開,占據了畫麵的左中右位置,像是一個作戰隊形。停頓了一下之後,左邊的一個向前,走到了大石頭後麵蹲下。然後見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並發出溫柔的“嘰嘰咕咕”的聲響。那一定是它們在擁抱,就像是母親重新見到走失的孩子後的場景。
一陣更為強烈的噪波之後,畫麵突然恢複正常,山洞裏空蕩蕩的,洞口外麵的大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在錄像帶上被記錄下來的這樣奇特的畫麵一共隻有78幀,按照中國的電視製式換算,那些看似人形的圖像一共出現了3秒又3幀。
我的心狂跳不止。我知道,我距離改寫人類文明史的目標隻有一步之遙。
那些不斷威脅並奪去攝製組隊員生命的惡魔,就是這些看上去高不超過兩米、身體比例酷似人類的家夥。它們攜帶著一種與錄像帶磁記錄信號相吻合的強烈電波信號。這種信號也許是它們自然產生的用來識別敵友的,也許是為了達到隱身的目的而隨身攜帶的電磁發生器。總之,我不再相信這是傳說中的所謂野人了。“它們”不可能是比人類更低等的類人猿生物,而是人類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智力水平超過人類的某種未知的生物。“它們”可能隱藏在地球的某處,也可能在宇宙的任何地方。它們來去自由,沒有人可以阻擋它們。可是,如果“它們”真的是惡魔,人類在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中早就該失敗了。現在“它們”的目標似乎僅僅是這些勢單力薄的攝製組成員,這些人到底做了什麼令“它們”如此動怒的事?
不由得我多想,隻見Helen已經提著攝像機衝上陡坡,走出洞口。
站在洞口的邊緣,下麵是一個陡坡,四周都是次生林。樹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聲響,蟬鳴聲時有時無。這一切讓人感到十分愜意,很容易一下子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忽然,攝像機向右邊轉過去,見陡峭的山坡上出現一個人。這人見到Helen,格外驚訝,馬上停下來,直起了腰。
Helen:竇炎!
竇炎:Helen!
竇炎手裏攥著一件帶血的衣服,由於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楚他的臉。
Helen:你去哪兒了?
竇炎:它們把我放了。
隨後,他將手中的血衣丟在地上。
竇炎:這是大博的。
Helen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攝像機隨著她的情緒起伏微微地顫抖著。竇炎從山坡上溜下來,張開雙臂擁抱住已經泣不成聲。
Helen:尹傑沒有了。
竇炎:都過去了。
盡管竇炎以很快的速度走到了鏡頭的後麵,但我仍然看到了他的額頭在往下淌血。錄像帶在這個時候走到了盡頭,畫麵一片漆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