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en:這些不是我要關心的。我的職責是揭示真相,並向大眾展示。
忽然,話外傳來一聲金屬的響動,Helen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顯出慌張的表情。
Helen:你瘋了?
竇炎:轉過去!
Helen:你說什麼?!
竇炎:轉過去!
Helen隻得從命。當她側轉身,將身體的右邊和攝像機成九十度時,忽然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脖子下麵。在她的脖子下麵,居然有一個新鮮的疤痕,而那個疤痕所呈現的圖案居然和高強、餘警官身上的一模一樣!我和胖警察頓時陷入高度緊張之中。
更讓我們感到吃驚的是,驚恐萬狀的Helen看著畫外的竇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聲槍響,幾滴鮮紅的液體濺到鏡頭上,Helen直挺挺地倒下,出了畫麵。一縷青煙從鏡頭後麵飄出來。幾分鍾後,竇炎從後麵走出來。他丟掉手中的一杆土製獵槍,麵無表情地看看倒在地上的Helen。然後他走到鏡頭前,取下迷彩圖案的頭巾,用頭巾仔細地擦試鏡頭上的血跡。
在竇炎的額頭上,也有那個詭異的圖案。傷口成暗紅色,已經幹結了。
他終於擦拭完鏡頭後,毅然轉身,向草坡盡頭走去。於是有了我們已經看到過的跳下懸崖的最後一幕。之後的空畫麵長達七八分鍾。就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樣,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濃霧彌漫,景物完全湮滅在白色的霧氣中,直到錄像帶轉完為止。
“其他人呢?”
胖警察終於從“劇情”中走出來。他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從編號上看,這是最後一盤錄像帶,可是自始至終都隻有竇炎和Helen出現。其他人不僅沒有露麵,連聲都沒有出。
胖警察知道不會從我這裏得到任何答案,索性站起來出去抽煙了。我看得出他的內心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如果說之前還抱著一種好奇的心態,就像觀看電視節目一樣,此刻他已經認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嚴重。
為了不遺漏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再次搜索那盤錄像帶,將帶子中可能成為線索的畫麵都用我的手機拍攝下來,以便將來查證。比如出現在竇炎和Helen身上的那個圖案。雖然大小不同,但從傷口的新舊程度判斷,時間相差應該不遠。
另一個讓我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是,從畫麵上看,當Helen側轉身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的脖子那裏有一個傷口。從她撫摸那個傷口後的表情判斷,我認為她之前並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以那個傷口的麵積來說,受了那樣的傷,卻根本沒有察覺、沒有痛楚,是不可思議的。而且她的反應除了對脖子上忽然有一個傷口感到吃驚之外,我似乎察覺到她對於觸摸到的那個傷口呈現的圖案感到震驚。從她手指沿著傷口劃過的動作看,我甚至認為她對那個圖案並不陌生。
從看到第一盤錄像帶的第一個畫麵開始,我似乎和這個名叫Helen的女孩子建立了某種特殊的關係。這種和影畫裏的人物建立命運關聯的奇特方式,借助於先進的錄像技術,在我們現今文化裏,其實不是什麼稀罕事。就如同電視劇中的人物命運和電視觀眾產生依存關係一樣,雖然虛擬,但又那麼真實。
由於這種情感的投射,讓我對Helen的遭遇感到十分惋惜。雖然過程我尚不清楚,但是在屏幕上剛剛認識她不久,就目睹她遭遇了如此厄運,如此年輕貌美、充滿智慧的女性,這樣的結局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出於對死者的敬畏,我不敢再輕易從那些編著號碼的錄像帶中任意取出一盤,以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前那種對待工作的責任心在這一刻轉換為了一種道德責任感,我感到自己肩負起了一個無法推辭的任務。
我想,很多人寄希望於我能從這些錄像帶中找到答案,找到那些在錄像帶開始的時候我已經認識的所有八個人的下落。他們還在嗎?他們是否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