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回味之後,魏國大夫又一拍手道,“大王果然年幼聰慧,定然是博覽群書了,不然也想不出如高雅、內涵這般、這般有內涵的詞來。”
還真是現學現用,周扁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一旁的王孫滿忙接過話去,“魏大人,我家大王讀書並不多,這兩句話倒是大王自己瞎想的,或許並不合適,也不好聽,倒是讓人笑話了。”
“不敢,不敢。大王年少而多才,周室中興在望,外臣也是要恭喜的。”這名魏國大夫似乎有些迂腐。
不過說話這會兒,傳說中的成儀酒樓也就到了,於是眾人也就停止了這個話題,不然寧越王孫滿還得想法岔開。
老遠的就能看見高樓翹簷,黑牆青瓦之中,又點綴著些紅色的漆和黃色的圖案,古樸大氣之中,似乎又摻雜著一些鮮明和活潑,甚至周扁都想到了一個字,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現代風。
那名魏國大夫很好的開始履行東道主兼導遊的職責來,長袖一揮說道,
“前麵那樓便是了,與另兩家不同,這酒樓並不是租的,而是去歲近歲末時便買了下來,然後便拆了重建,冬日裏也在趕工,不過還好聽說給的工錢足,又多半是主人的家奴,所以一個冬之後,便建好了,剛好這個月也就開了張。”
望著這雖然隻有兩層樓高,但在這個近乎二維麵的古代城市中,還是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嶄新酒樓,周扁忍不住歎息一聲,還是有錢好啊,有錢就是任性,推倒重建,居然冬天還趕工。
漸漸走的近了,也能望見那建築上細致處雕工優美,不止赤黃的幾種古樸色彩猶自反光,顯然還是嶄新的。酒樓處有著男女侍者在招呼客人,雖未見多麼的主動邀客,但還是有著一撥撥的客人昂首而入,或者笑談而去。
眾人飯飽而來,路上又耽誤了時間,這會自然早已過了飯點,但卻仍見這酒樓來往客人眾多,這酒樓的生意之好,可見一斑。
懷著一絲不服氣,周扁一行人終於走到了酒樓之前。
抬頭望去,四個如飛舞般的魏國篆書,成儀酒樓,一張原木牌子就這樣高高掛在正中。
那酒樓的侍者已經迎了上來,一躬到底,“幾位公子大人,是用膳還是閑坐?”
“還能閑坐?”王孫滿好奇的問道。
不過周扁已經猜到了,果然聽見那侍者躬身道,“就是不點菜肴,我這裏有上好的雅座,可以用點小吃,茶水,賞點樂聲,舞蹈,公子幾個聊下天,一下午時光很快能過去了。”
“還可以這樣?”王孫滿愈發的好奇了,寧越則是皺了皺眉頭。
“正是如此,公子有所不知,剛推出時我安邑人倒也好奇,不過聽聞臨淄早就有類似的,所以大家也都接受的快,如今應該已是安邑城中最受歡迎的,嗯,倒是聽聞還有幾家酒樓想要效仿。”魏國大夫接口道,然後便是一伸手。
“諸位請吧。畢竟還是要親身體驗過了的好,今日這裏的所有費用,均由我來付。”
王室君臣互視一眼,微微一笑,王孫滿便當先邁步走了進去。
穿過門廳,裏麵便是如同後世戲樓般的大殿了,正中是個戲台,此時正有幾名伶人在奏樂唱歌,不知是哪裏的小曲,在這個極其缺少娛樂的時代倒也值得一聽,這戲台是個兩層樓的空間,使得一樓和二樓都能看得到表演。
這樣的設計,若是放在唐宋以後,那是極為常見的,但在這個時代,或許隻有少數的幾個超大型城市才有。
或許這便是安邑的第一家,一下子將魏都的檔次拉高了。
搞的那魏國大夫臉上好像也極為自豪的樣子,如同主人般一揮手,衝那侍者道,“給我最好的雅間!”
“真對不起,現在雅間沒了,一樓的坐席也是不錯的,互相之間的談話絕不會受別人的影響的。”侍者的腰彎的更狠了,一臉謙卑樣。
魏國大夫臉色一板,請客的人掉了麵子,自古都不會有好臉色。
“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堂堂魏國大夫,又恰好是管城中商賈這一塊的,又怎會拿不下場子。
“這?大人,這一樓坐席真是一樣,二樓都是些公子,不好吧。”這侍者的聲音越來越小,望著麵前頗有威嚴的麵孔,侍者最終妥協了,“大人在此稍候,我家掌櫃馬上就來。”
說罷這侍者退後幾步後才匆匆離去。
“一樓其實也挺好的。”周扁四下望望,見也是如後世的卡座般一間間隔開,這點倒和河洛酒家一樣,所以周扁也並不是很介意。
不過魏國大夫顯然不會答應,才分說得幾句之後,便那侍者又小跑了過來,後麵同樣小跑著的還有一名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
“不知大人駕臨,多有得罪,小人已令樓上騰出了一間雅間,大人們盡可上樓。”這男子躬身哈腰之下,態度更為謙卑。說著,還側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